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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a⒩vωe⒩.⒞ǒ⒨
    刘长生离开后。
    “太慢了,”郑阿常对着沈辰不满吐槽,“你来之前我都死了千儿八百次了。”
    沈辰摊手,“找东西费了点儿时间,尤其是单兵导弹,哪里能随便出库。”
    “哦。”
    郑阿常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自己对此话深以为然。
    然后,“不是去收尸了?”
    沈辰骤然就脸色惨白。
    女人的直觉真是太可怕了,尤其是一个智慧的女人。他如是想。
    “没被发现吧?”郑阿常不等他回答,径自收起桌上的报纸,叠好又叠再叠,直到压缩至无法再对其摆布。
    “没有……”沈辰不知郑阿常接下来的路数。实际上,他是有些担心。郑阿常没有下达收尸的命令,这件事是他私自去做的。即便他是个丧尽天良的混账,也会有些事无法铁石心肠。
    “出去吧,”郑阿常闭了闭眼,把手里沓报纸扔给沈辰,“小心处理,好好安葬。”
    沈辰手里捏着变形的纸张,心知肚明。这份报纸的头条是一张照片。照片中男人横尸街头,胸前用中文印着“美好世界”。那些枪支弹器仍挂在他身上,十分滑稽。但他双目深邃得像一颗黑色玉石,焦点落在虚空。
    刘长生回到家,打开电脑登陆了自己某个尘封许久的邮箱,他凭借记忆,将郑阿常的原话尽量还原编写成信件的内容。然后敲下发送。
    顷刻之间,这封信件穿越了大西洋,驾驭着数据流绕过成千上万虎视眈眈的服务器,最后在某某走狗的显示器上展露身体。
    “难办。”何塞舔了舔唇,叫醒旁边闭着眼睛补眠的凯文。
    凯文睁开朦胧的双眼,略微不满。他昨晚和伊莲为秦秦淮连夜处理了不少事端,联络了不少可用资源。等到两个人终于停下来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他们俩算了算,已经有整整两天没有上床了。整整两天!
    要憋疯了!
    “太太回话了,是要交给秦先生吧?”何塞对凯文的不悦并不感冒。
    凯文点了点头,“发给我。”
    “……”
    “为什么不是直接发给秦先生?”何塞对这种走弯路的低效率方法抱以怀疑。
    “你知道他的邮箱吗?”凯文抛出致命绝杀。
    何塞点头,“不是有一个开放邮箱,随时可以发邮件提出建议改进措施吗?”
    听说这是领导层很喜欢的一种做法。虽然他从没有实践过。
    “……”凯文僵了僵,满含怜悯地叹息,“那个邮箱,他从来不看。”
    ……?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老鼠?”秦秦淮揉着太阳穴,一双长腿搭在桌上。他刚刚关掉了来自公爵朋友的视频。
    玫瑰公爵告诉他,已经有不长眼的耗子跑到他的庄园里挖洞,让他主动损失了一位厨娘和一台汽车。
    秦秦淮听他在屏幕对面抱怨A国黑手党只会找些下三滥的手段,完全丢失了老祖宗的绅士风格,甚至连法国式浪漫和意大利风骚都忘得一干二净。
    出于对公爵一把老骨头的爱护,秦秦淮没有反驳他所有的黑手党都半斤八两。
    接着公爵对他的回归表示欢迎和高兴,诚挚地邀请他做客。
    秦秦淮礼貌回绝,并听到了屏幕之外,公爵夫人不甘的惋惜。
    最后公爵在掐断视频前,终于说出了他连线秦秦淮的目的。那只耗子找到他,希望他能在安排下一次会议时,能够提出反对最近两方关系交好。
    至于黑手党为什么会掺和这件事,公爵大人一直没有想明白。
    秦秦淮反问,以玫瑰公爵的地位,为什么耗子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见到他。
    公爵很不好意思,再次强调他失去了一名最优秀的厨娘。
    秦秦淮懂了。
    并真诚提醒,另有一名耗子联系到了公爵的国务大臣好友,正在劝说他促成合作的时候,被秦秦淮的人当场逮捕。
    伊莲正坐在桌子上刷手机,这时屏幕跳出来一封邮件,她点击阅读。然后扔到了秦秦淮面前。
    “你可越来越泼妇了。”秦秦淮拿起手机抱怨。
    “几十个小时没上床了,比较暴躁。”
    “……”秦秦淮迅速看完了邮件,退出删除。干净利落。
    他抬头,“给老畜生打电话,让他们匀个人飞A国,谈一笔交易。”
    秦秦淮的腿从桌子上撤下来,笑容止都止不住,“你就说,给他们一个见郑阿常的机会。”
    A国,旧金山,墓地。
    雨,淅淅沥沥。行人很少。
    沈辰打着伞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哀恸几乎从他身体中爆发而出。
    墓碑上没有名字,照片,出生日期。
    一簇卡萨布兰卡横躺在地上。
    “再见,”沈辰就这么站着,仿佛守望天荒地老,他极尽虔诚地轻声呢喃,生怕吵醒长眠的友人,“你不会就此离去。”
    “你要看着,将有狂风暴雨因你而起,咆哮而来。”
    等到沈辰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远处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身影缓步走过来,没有打伞,被雨水浸湿的头发,软软贴在额头。
    身影蹲下去,怜爱地抚摸湿漉漉的花朵,弹了弹柔嫩的花瓣,又捏了捏,然后站起来。
    “死有什么用呢?”身影的嗓音很奇怪,好像在极力压抑胸膛中的不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身影缓了缓,呼吸平稳下来。
    “不过活着也没什么用。”
    “有些人,活着也是浪费。”它又蹲了下来,说的话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蹦出。
    老人昂首阔步,双目矍铄端坐在秦秦淮对面。忽略他左腿的空荡和手边拐杖,或许会被人称赞一声老当益壮。
    “孙子,爷爷肯定能行。”他故作平静地对秦秦淮立下保证,但声调的起起伏伏完全出卖了他。
    秦秦淮扶额,无奈,懊恼,“什么时候你能叫我的名字而不是直接叫孙子。我就不扔你去喂狗。”
    “……”老人圆瞪虎目,力争在气势上胜过长江后浪,“教你尊老爱幼全喂了狗!”
    “哪儿有人教我这个。”
    老人拄着拐杖敲得地板咚咚响。
    窗外细雨斜斜,黏腻铺在脸上像抹了一层胶水。窗玻璃划过水痕,凉意穿透了无机矿物,侵入室内,然后直达人之五脏府邸。
    尴尬的是这种寒凉并没有对这两个男人产生丝毫影响。
    气势如水火,眸光尽杀机。几乎物化成电闪雷鸣的威慑力在空气中碰撞厮杀,几乎让人听到了滋滋火光哀嚎。
    不过这一切,在某位中年男人觍着笑脸,不顾秘书阻挡闯进办公室的时候戛然而止。
    爷爷与孙子立即一致对外。
    “儿子,你现在应该在女人的床上。”爷爷绷着脸表达不满。
    儿子嘿嘿讪笑,“大早上的,一日之计在于晨,不能总是缠绵床榻。”
    “我更希望你缠绵病榻。”孙子冷冷补刀。
    儿子顿时变脸。想拿出父亲的威严来教训这不知好歹的狼崽子,但转而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咽下一口窝囊气。
    唾面自干。儿子阿Q式安慰自己,语文素养又上一层楼。
    “废话少说,长话短说,你们两个别耽误时间。”秦秦淮不耐烦地提醒。
    今天早上刚到办公室,伊莲就急匆匆来报告,派去跟常常谈判的老人已经选好了。
    听说要去见家族中只得传闻不得一见的儿媳,老人们昨夜可是争得不可开交头破血流。最后秦秦淮的爷爷凭胸中奋勇杀出重围,争取到了这个资格,大早上六点就起床,把自己拾掇得干干净净人模狗样来找秦秦淮领任务道别。
    秦秦淮的奶奶对此还有点儿不满,觉得见儿媳应该是她这个慈祥祖母的职责。
    “我是来阻止你爷爷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的。”秦中石解释。
    秦秦淮的爷爷,秦中石的老爹——秦一风的暴脾气马上上来了,对混账儿子的话嗤之以鼻,“你这个兔崽子说什么鬼话!”
    “爸,虽然你是我爸,”秦中石诚恳地说,顺便捞了一把椅子坐下,“但也要对我说话放尊重点儿。”
    “我当年可是逼着你退位的,咱家按实力说话。”
    “超过五十岁的按年龄!”秦一风又拄着拐杖敲地板,这次声音更响,“尊老爱幼,我年长!家里怎么有你们这些畜生!”
    ……
    “哦?”秦秦淮凉凉,翘着二郎腿扫了两个人一眼。
    秦中石和秦一风马上意识到自己有求于人。
    秦秦淮皮笑肉不笑,“我当初也是逼着你们滚蛋的吧?”他双手交叉,食指敲打着关节。
    “好像还把你们扔去喂狗来着?”
    ……死寂。
    秦秦淮对现在的气氛很满意。
    秉承先来后到的原则,秦秦淮对秦一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你走吧。一会儿乘专机飞洛杉矶,不要冒然联系常常。先找到自己人落脚,让他们去连线。”
    “常常警惕性很高,你突然出现,她很可能直接搞死你。”
    “这么狠?”秦中石喃喃。
    够辣。这俩字儿没敢说。
    秦一风听此一凛一暖一身鸡皮疙瘩,眼中泛起老人特有的柔光,“孙子,你是担心爷爷吗?别怕,爷爷宝刀未老,知道该怎么做。”他好歹是曾经大权在握的男人,自然懂得进退之道。
    “不是,”秦秦淮回答,“常常现在处境很危险,手上再沾人命,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哦。自作多情了。
    爷爷用他年少时的国文素养想。
    “还有——”
    “不用还有了!”秦中石打断了秦秦淮接下来的叮嘱。
    “你告诉我就行了,秦一风老同志是没法儿去A国了。”
    嗯?
    秦一风对这句话很不满,心道我这都走了九十九步只差临门一脚就能飞达天涯海角面见娇嫩儿媳你这来一句没法儿去是什么意思?引战吗畜生?
    秦中石摆摆手,像是要挥散秦一风快化为实质的目光。
    “你那一保险柜玛丽莲梦露给我妈砸了,他说你不带她去A国她也让你没好日子过。”
    ……
    “什么——”秦一风当场站了起来,身子摇晃,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
    秦中石赶紧扶了一把,顺手把拐杖塞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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