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项芳雅难过地道,“你是女孩子啊,名声对你太重要了,现在他们家抢先倒打一耙,把过错都推到你身上,别人听了都会觉得你脾气不好,要是迷信一点就更糟糕了。”
言絮满不在乎地道:“那有什么啊,要真喜欢我的人又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在意了就不是真的喜欢我,再说了,我还不想结婚呢,在家里陪着你们不是挺好的?”
项芳雅捂住了她的嘴:“呸呸呸,不许胡说八道,妈还等着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呢,以后生个漂亮宝宝妈帮你带。”
“妈,你别着急啊,我还是个宝宝呢,”言絮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妈,你先带我,我这个宝宝今天想吃你做的松叶蟹宝。”
项芳雅被她逗得哭笑不得:“你呀,真是个馋猫。松叶蟹那还得去——”
“芳雅!”言鸿志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又惯着她了,这么大的事,是她撒撒娇就能混过去的吗?再不好好管着她,她就真的要成别人的笑柄了!”
项芳雅赶紧推了言絮一把,轻声提醒:“快,和你爸认个错。”
言絮没有说话,直起身来,慢慢地挺直了后背。
这是倔脾气犯了。
项芳雅心里暗暗叫苦,只好又拉了拉言鸿志的手,示意他别上火。
“我问你,你和徐乔波闹翻,就为了昨晚那件事?”言鸿志压了压火,“还有没有其他事?”
“没有。”言絮闷声道。
言鸿志一脸的不可思议:“不就是他和朋友出去玩得稍微过火了点,又不是出轨什么的原则性问题,你用得着闹成这样吗?还泼人家一身酒,知道外面怎么在传的吗?说你就是个被宠坏了的小泼妇!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那难道你让我忍气吞声吗?”言絮反驳,“我可当不了你眼里的那种淑女,被欺负了只会回家掉眼泪。”
“男人就是要面子,你要闹也得两个人关起门来闹,再说了,后来他不也给你发消息赔礼道歉了,你借坡下驴不就好了,至于要闹得分手退婚吗?”
“爸,你说什么啊,他这一次骗我被我抓了,以前指不定早就骗了我不知道多少回了,”言絮生气地道,“还有,你说一个男人搂着一个女人喝酒赌博这正常,那爸你会这样做吗?”
言鸿志噎了一下,几秒之后才回过神来:“徐乔波还年轻,可能和朋友玩太疯了一时没了分寸,男人都是要慢慢□□的,哪有一开始就十全十美的?”
“我干吗要费心去□□他?自己给自己添堵吗?”言絮反唇相讥,“爸,我在你这里都没这么委屈,你让我在徐乔波面前委曲求全,他配吗?”
言鸿志怒不可遏:“你还死不认错,他配不配也是你当初自己选的!我看你就是被宠坏了,天天因为一点小事作来作去,上次和东方也是这样,不就是他在公司里给那个女的安排了一个职位,你就要死要活要分手,现在好了,徐乔波还不如翟东方呢,你挑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差,我看你最后能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来堵人家的嘴!”
“鸿志!”项芳雅焦急地叫了一声。
言絮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和言鸿志脸对着脸。
言玟慌得扑了上去,拼命把言絮往后拉:“小絮,别吵了,还是想想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爸,你别骂小絮了,她刚和徐乔波分手,心里一定很难过……”
言絮一把抓起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扭头就走。
深秋的安州街头,梧桐树光秃秃的,只剩下零星的几片叶子在枝头瑟瑟发抖。
从小区出来,言絮一路漫无目的地晃悠着,不一会儿就信步到了新塘江畔。大周末的,江边人很多,靠江的堤坝上有两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在拍照,女生摆着pose,男生拿着手机。
“记得要把我的脚也拍进去,别老是把我的腿给截断了。”
“哎哎哎,你怎么又从上往下拍啊,把我人拍矮了!”
……
男生被指挥得团团转,最后终于拍了几张,忙不迭地拿过去让女生挑选,两人凑在一起在手机屏幕上指指点点了片刻,男生忽然俯身在女生的发梢上亲了一下。
女生慌张地四下看了看,见没有熟人,这才嗔了男生一眼,抿着唇羞涩地笑了。
言絮站在树下定定地看了片刻,一阵酸涩涌上心头。
要不是言鸿志口不择言提起翟东方,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这个男人了。曾几何时,她和翟东方也和这对高中生一样,有过青涩美好的甜蜜时光。
言、翟两家是世交,很早以前言鸿志的公司还是小作坊的时候,翟家也只是经营着一家小酒楼,两家住在同一个小区里,翟东方和她上同一个初中、高中,到了大学同校不同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高考过后,翟东方正式向她表白,两人成了恋人,两家人也因为知根知底乐见其成,大四的时候两人就正式订了婚,约好了过两年就结婚。
翟东方比她大了一岁,也是家里宠着长大的,平常有点少爷脾气,不过对她一直很包容,谈恋爱的这几年,两人一起旅游、一起参加社团、一起规划未来,一起笑过哭过吵架过,只是最后也败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说来好笑,这个女人,深究起来还是她带到翟东方身边的。
她上大学那一年,学校里搞了个名叫“另一个你”的慈善活动,收集了边远山区一些考上大学却无力承担学费的女生名单,开展了一对一的贫困帮扶。她很同情这些女生,就拉着翟东方一起参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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