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太傅与他保持同样的态度,不为姬放说话,但也没有那么激进。
而周延,他才刚刚当上监国太子,支持他的姬放就出了这样的事情,难保别人不会怀疑背后是他的吩咐,这会坏了他在外维持的谦和贤善的名声。
徐皇后看向周延,问,“怎么回事?如今这大周的重担都落在了你的身上,从前本宫心疼你体弱,嘱咐你多歇息养好身子,是因为还轮不到你独自去扛,可如今已经到了必要的时刻,你可万不能有半分的松懈。”
她先苦口婆心教导一番,“本宫也知道你与姬相来往密切,你不忍心让姬相蒙冤,可是你若是心软,那么拖累的只会是你自己。”
她说的话,周延没有不懂的,因为被姬放算计了,失了儿子元气大伤,徐皇后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她早已没有了从前那般沉稳冷静,而且更加坚定了她要将姬相府连根拔起的决心。
周延并没有反驳,应了一声。
“罢了,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呢,今日本宫就代你处理了。”徐皇后又假模假样问问底下依旧站得屹立挺拔的姬放,“姬相,你可还有什么要说?”
姬放抱拳回禀,“臣不曾指使过乔琬。”
“如今有人证,你也说没有吗?”魏将军问道。
“还是方才的话,所谓人证,也不过是一面之词罢了。”
乔泠之在一旁也道,“长宁伯说是相爷指使,那臣妇也可以说他这是污蔑。”
正有人要反驳她,她又立刻对着想要反驳她的魏将军道,“我知道魏将军想说什么,我是他的夫人,所以偏袒着他,但你们又可有其他证据能证明就是相爷指使的呢?”乔泠之哼笑一声,“别提做岳丈的没必要冤枉女婿,我早已和长宁伯脱离关系,甚至连名字都从乔家族谱中剔除了,从我五岁起,与长宁伯就没有了父女之情,我与他的关系,甚至比和在座各位大人还不如。”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长宁伯是故意诬陷我家相爷,因为他不喜欢我厌恶我,看不得我过得好。”
字字珠玑,让众人都听得一愣,实在想不到她会将自己和长宁伯的关系说得如此不堪。
甫太傅此刻顺了顺下颌的胡须,出来道,“这件事情我当初也听闻不少,据说姬夫人极少回伯府,甚至与伯府二小姐也不甚和睦,曾经多次找姬夫人的麻烦,若不是长宁伯故意放纵,做妹妹的岂可对长姐如此不敬?”
“可这与今日之事有何关联?”又有人发出疑问。
“关系如此不睦,为何姬相不派自己的亲信,或者雇佣杀手去将此事做得干净利落,还要将此事交给乔琬一介女子,给长宁伯留下把柄?”这下竟是方定州出来解释,沈相还瞥了他一眼。
魏将军不再提出疑问,而是开始沉思,方定州说的不无道理,奇的是长宁伯竟也没有要出来解释的意思。
见众人的心思开始偏转,徐皇后有些恼了,道,“就算此刻并不能完全断定是姬相所为,可他也逃脱不了嫌疑。”
要她放过姬放是不可能的。
“今日已经为此事耽搁得够久了,双方各执一词,再如此下去,怕是也问不出什么,不如暂时先将姬相与长宁伯收押,再派人细查,母后瞧这样如何?”周延提议道。
他一说,就已经有几位大臣纷纷点头赞成,还有保持中立的。
事情突然变得棘手起来,若是她死咬着姬放不放,反倒叫人怀疑她是故意针对,而替姬放洗刷了嫌疑,遂徐皇后只有道,“太子此话有理,那便先将这二人看押,直到水落石出的一天,再行处置。”
既是这样,大臣们纷纷告退,乔泠之也只能看着姬放被人带走,他临走眼神还在示意她稍安勿躁,可她如何能安?
徐皇后临走看了她许久,路过她身边的时候低声说了句,“让本宫瞧瞧你的本事。”
人都走了,乔泠之也打算回府,将秦钧他们都叫来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却又被周延拦了下来。
“阿泠,你不要过多担心,只要姬相不曾做过,孤定不会叫他蒙冤。”
说着周延还想上前拉她的手臂,乔泠之直接避开,道,“只要太子不额外为难他,臣妇就足够感激了。”
说罢,她告退,快步离开了东宫,留周延在原地,手还僵在半空中,眸中掺杂着少许哀伤和大半的幽戾。
出了宫,乔泠之就吩咐一同回府的佑安去将秦钧,方扬等人都叫来,佑安又联络了任安,很快,几人就聚齐了。
就算是她不曾让人去请,这几人也都有主动上门的心,姬放出事,他们都很着急。
“此事发生得太突然,很多细节我们都不曾得知,今日也只有夫人在东宫,还请夫人将知道的说与我们听听。”
甫太傅虽已经被姬放说服,可此刻出事的是姬放,谁也不知道甫太傅会不会选择明哲保身,他们不敢贸然去找。
这些都是姬放信任的人,那么乔泠之也可以信任,她将今日在东宫的所见都叙说了一遍,秦钧,方扬,闻誉都听得认真,生怕错过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听完之后,他们都面带难色,证人只有一个长宁伯,还被关押了起来,他们又该如何去着手调查呢?要知道,周鸣身边随行的人,无一存活。
乔泠之思索了一番,道,“这件事情与徐皇后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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