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被骂怕了的何长喜一哆嗦,赶忙憨笑道:“皇上的吩咐,奴才哪敢忘记啊!奴才已经吩咐过大膳房了,叫他们这几日给蒋良媛按着正五品的五道点心份例做,还要记得有翡翠枣泥糕。”
永宣帝还算满意地点点头,手指一动,已然翻了牌子。
何长喜探头一看,上头果然写着“咸福宫东侧殿良媛蒋氏”的字样。
“朕既然赏了她东西,便看看她如何谢朕的好。”想到蒋乔含着红靥的娇面,永宣帝勾了勾唇,露出今日的第一抹笑意:“朕晚膳时分过去,叫蒋良媛准备着伺候晚膳。”
何长喜应下,心中嘀咕:在妃嫔主子们眼中,伺候晚膳可比伺候侍寝重要多了。一是难得有机会伺候晚膳,二是伺候好了不但可以知晓皇上的喜好口味,方便下次抓住皇上的胃,而且还可以迅速曾经和皇上的感情。希望蒋良媛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而远坐在咸福宫的蒋乔正吃着李禄提回来的四份点心,边和茗夏锦瑟说些家常,边猜测今晚谁不幸侍寝。
何长喜一到,蒋乔就知道,猜了半天,灭龙火的人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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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良媛到时候记得吩咐宫人去御膳房拿晚膳,皇上亲口说了,蒋良媛有什么想吃的,也一并叫他们做了。”何长喜收了蒋乔的荷包,白胖的面上满是喜气,朝蒋乔弯身说道。
“多谢公公告知。”蒋乔面上笑得欢喜,在心头悄悄地吐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不过是面上说说的话,实际行动上自己还是得选永宣帝爱吃的。
幸亏蒋乔看过书,知道永宣帝爱吃鲜甜口的食物,就和茗夏锦瑟商定了一下,去御膳房点了春季限定的芙蓉鲜蔬汤和明珠豆腐。
因着这两道菜是晚上一并到皇上面前的,又是相对简单好做的菜式,御膳房便没收蒋乔的银子,也是趁机卖个好的意思。
蒋乔的小院里自在忙着晚膳的事情,陈修容则抱着二皇子在正殿里冒酸水:“若非要照顾瑜儿,本宫早就伺候皇上用膳不知道多少回了!分明是第一次伺候皇上用膳,也不晓得来求求本宫问些皇上的喜好,反而自己在那儿忙忙碌碌,做给谁看呢!”
香茵知道陈修容的脾气:难得一次拉下面子来拉拢新人,却不见半点反应,陈修容自然耿耿于怀了。
“主子,二皇子要水喝呢。”香茵怕陈修容继续念叨下去会说什么出格的话,赶忙用怀中的二皇子转移陈修容的注意力。
陈修容果然听了嘴,满面疼爱地喂二皇子喝了几小口水,对香茵道:“我听瑜儿这几日有些咳嗽,叫小厨房做份冰糖炖雪梨来给瑜儿吃。”
香茵应下,转身出了内殿。
香茵前脚刚走,香卉和温宝林后脚就走了进来。
“嫔妾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温宝林照常请安,刚行到一半的礼就被陈修容打断。
“不必多礼,只是你可确定这法子真的能让皇上过来?若是反倒惹了皇上生气,本宫定然不饶你!”陈修容带了几分焦急和厉色。
“娘娘,这从新人入宫到如今,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虽是新人如百花娇艳,迷了皇上的眼睛,但皇上仍是去看了德妃和大皇子两次,却没有来看您。”温宝林听见陈修容的话,只是一笑,不紧不慢地道出陈修容如今颇为尴尬的处境,见陈修容面上愈发焦急,才缓缓接着道:“嫔妾上次发誓效忠于您,自然也是为您着急才出了这个主意。”
“这个主意既不会伤着二皇子,又能圆二皇子和娘娘您想见皇上的思念之想。”
陈修容叹了一口气:“本宫就怕那蒋良媛记恨本宫,将来在皇上那儿吹枕头风,或者日后蓄意算计本宫和瑜儿。”
温宝林见陈修容的面色十分动容,便又开了口,加吧劲道:“能住在咸福宫受娘娘庇护,是蒋良媛的福气,为娘娘付出些恩宠也是应该的。至于娘娘的担忧,在嫔妾看来就是杞人忧天了——先不提娘娘您是主位,又生育了二皇子,在皇上心里和蒋良媛自然是天差地别的差距;就凭着蒋良媛那副样子,岂能算计娘娘您?”
陈修容第一次被旁人奉承智商,立马就是被夸上天的飘飘然:“你说的有理,本宫从今往后护着些她就是了。”
“香茵姑姑就要回来了,嫔妾先告退了。”温宝林知道香茵素来谨慎多疑,不欲被香茵看到,告退后就从侧门后退。
香卉则从正门出去,拦住香茵说了几句闲话,也算是给温宝林打了掩护。
香茵看着香卉,笑道:“我见你最近为皇上不来娘娘这烦忧,就在小厨房给你留了一份冰糖炖雪梨。这事可急不得,且看着从前罗顺仪和刘容华的例子就晓得了。”
香卉面上浅笑着答应,一转头就成了不以为然的神情:成天里就会叫娘娘不急,要耐住性子,耐着耐着都快把皇上耐走了!经此一事,娘娘必然会更看重自己,看她香茵再如何驳回自己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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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修容这边自是在筹谋策划,蒋乔在这头也收到梧桐传来的消息。
“你说温宝林又去了陈修容那儿?”蒋乔从面前的珐琅首饰盒中选出一对精致的点珠耳环,一边对着铜镜为自己戴上耳环,一边对梧桐问道。
梧桐点点头:“是粗使的宫女小梅看见的,说是从侧门进侧门出。还有,昨个儿和今日,都是李公公亲自去拿的点心份例,和温宝林那儿的林公公一同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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