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调出算法运行60亿资金的交易额, 同样只查看日升锂业的预测, 51块买入,第一天买入145万股, 第二天买入132万股,最后一天买入223万股, 预计股价被推高至53块。
张友辉用她的算法, 三天后, 股价就会拉升到53块。
她让张友辉拿到的算法是最原始版本, 市场情绪波动剧烈时,只能容纳1亿美元的资金,超过容量便会造成巨大的亏损, 只能在市场平稳时使用,是被她废弃的版本。
虽然被她废弃,然而市场平稳时却仍然能够使用,并且达到35%的收益率。亏了40亿的张友辉,绝对不舍得放弃这个算法不用。
她起身走出书房,在窗前的地铺坐下,额头抵着窗户,出神地望着楼底空阔无人的道路和草坪。
不多时,一个黑影走出大楼,她双腿跪在被子上,盯着那个黑影,额头紧抵紧抵住了玻璃,却还是看不清楚。
她沉思一瞬,拨出韩念初的电话,“你家有望远镜吗?”
“有啊,在顶楼温室。”
姚思睦从地铺爬起来,蹬蹬蹬跑上顶楼,扛着望远镜下来,支在窗前,然后对准那个黑影调整焦距,只看了一眼,她失望地倒回柔软的被子里。
看不清时,每个人都是他。
看清了,每个人都不是他。
她裹上被子,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盯着照片上那双阴沉的眸子许久,才收回手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
冷酷无情的狼崽子,说不定根本没想过她。
周严果在地库下车,走到电梯前,盯着顶楼的按键许久,最终垂下手,拿出卡刷过门禁,电梯里26的按键亮起。
进门他就脱了风衣立在窗前。
她是被韩念初藏起来的这点毋庸置疑,韩念初不会说出她的下落也毋庸置疑,但他不是没有办法逼迫韩念初交出她,凌峰跟姚思睦勾结,显然是冲着友辉物业去的,只要他插一脚,不但凌峰什么都捞不着,她的消息也会走漏。
他什么都没做,是知道她计划了一个月,成败在此一举——
虽然她输了更好。
输了她就只能暂时做回宋三木,只能又使尽手段回到他身边潜伏,再做打算。
只要他够狠,他就能让她再也翻不了身,永远在他身边当一个乡下丫头。
想到这里,他用力地撑着玻璃,紧紧闭上眼睛。无论他有多少恨,他最恨的是,这种时候,她应该在他身边。
她应该在他伸手就能够到,伸手就能揽进怀里的距离。
而不是躲起来,躲在一个他连看都看不到一眼的地方。
他回到书房,打开笔记本,将拷贝来的大厦出入口监控硬盘插入接口,屏幕上出现多个场景的分屏。
黎明过后的灰白色光线染上窗户,他重新回放监控画面,除夕那天,时间从下午四点十二分直接跳到了五点二十分,其中一小时的画面丢失。
他慢慢地坐直了身体。
姚思睦连续盯着日升锂业的股价三天,第四天中午,日升锂业的股票涨至53块。
她抱着薯片坐在电脑前,嘴角浮起一抹笑,悄无声息将272种股票抛售出一部份。
同样盯着日升锂业股价的还有周严果。
连续三天,他都在数据公司,虽然挖到了姚思睦交易风格的数据,然而在张友辉和姚思睦都买了同样股票的情况下,无法判断他们分别有多少资金进入。
第四天,刘锡明拿着图表走进办公室,“272种股票今天中午开始少量的抛售。”
“总的资金算出来了吗?”周严果问。
“截止抛售前,这几天买入的大概是360亿的资金,”刘锡明说,“如果张友辉60亿的资金全部进入,没有上杠杆的话,那么剩下的300亿资金很有可能是姚思睦的。”
周严果并不意外,“她虚虚实实地诈张友辉,就是让他既要用算法,又不敢上杠杆,她用五倍的资金去砸张友辉所有的股票很合理。”
“但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刘锡明说,“韩念初香港的账户五天前只调动了30亿,姚思睦自己的资金没动。”
“只有30亿?”周严果放下手,神情带着质疑,“确定吗?”
“刚好是张友辉买入的前一天,只出现那一笔大的调动,”刘锡明说,“更奇怪的是,300亿资金进入股市,股票价格为什么只推高了那么点儿?拿他们重仓的日升锂业来说,姚思睦应该有12.5亿资金,张友辉2.5亿,总共15亿资金,三天股价才推高到了53,其他股票也大多是这个涨幅。”
周严果的手按在嘴唇上,蹙紧眉头沉思。
半晌,他抬起眼皮,脸色铁青地站起身,“这个混账女人!上了十倍杠杆,那是她的三倍身家!”
刘锡明被他突然发火吓了一跳,小心地问道:“怎么了?”
“她只交了30亿保证金,融券300亿,借股票不会推高股价。”
“什么意思?”刘锡明茫然。
“她向证券公司借了300亿的股票,到期要全部还给证券公司,再付给证券公司手续费,”周严果说,“如果她借的50块一支的股票,跌到45后买回,平均买入价48,每支就赚2块,反过来,股票涨到55,平均价53块买回,每支就亏2块。跌到10%她就要追加保证金,如果最后她是平均价65买回,每支亏了15块,也就是亏30%,她就倾家荡产了!”
周严果说着又拿起那张图表,越看越心惊,他以为她把算法质押,怎么也会跟韩念初要个一两百亿,结果就要了30亿,等她赔得倾家荡产,算法也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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