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严果一怔,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姚思睦推开他出了电梯,换好鞋往客厅走,肩膀被周严果按住,猛地将她整个人拨得转身。
“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周严果厉色问。
“我要回家了。”姚思睦抬起头,双手按住他的脸说,“所以能不能在最后对我稍微有点人性?”
第40章 欺负人
周严果僵住身体, 半晌才捏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凑到她嘴边又猛地停住,拽她到浴室的水池前, “刷牙!给我刷十遍。”
他说完转身出去了。
姚思睦抓起牙刷,挤好牙膏塞进嘴里, 按下开关, 刷头振动,才蓦然想起, 她刷什么牙?又不是真的亲到了。
不过是贴到脸颊,借位做出亲了的样子。
她是没节操, 可韩念初那么爱她老公,不可能做出背叛何谨修的事。
漱完口,她刚直起背, 就撞到又回到她身后的周严果。他的手臂圈住她的腰,低头亲了下她的脸。
“身份证找到了?”他问。
姚思睦垂眸,“机场办临时的。”
他沉默一会儿, 将她抱到盥洗台上坐着, 拨开她脸侧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说:“比起后面, 其实我更喜欢看着你。”
说完,他的手抚在她的脸上, 目光沉沉地凝视着她, 身体一寸寸贴近。
姚思睦在他们最密不可分时, 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是不是他最大限度的甜言蜜语了?
她忽然又退开,捧起他的脸,跟他那双暗沉的眸子对视, “我走了以后,你会不会很快就有别的女人?”
他停下了动作,眸子深沉依旧,却没有说话。
姚思睦气愤地推着他的肩膀,“会有是不是?我刚走你就会换人?让别的女人住进这套房子?”
周严果沉默一瞬,嘴唇动了一下,说出的话却不是原本要说的。“你觉得多久能让你好受点?一年?两年?十年?”
他真正要说的是,你都走了,这一切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姚思睦被问住了,一年?两年?十年?她都不能接受,最好他这辈子都没有别的女人。
是她自己要走的,也知道他连最粗暴的挽留都不会有,但她就是不准他轻易忘记她。
她的双手慢慢插进他的头发里,双唇在他颈后用力一抿,留下一道鲜艳的红印,“不管你做不做得到,至少现在你要答应我不会有别的女人。”她的神色坚决,不惜惹恼他,又故伎重施,“不答应你就出去。”
周严果在她后撤时将她拽了回来,再一次凶猛的冲撞后,在她耳边沉声说道:“不会有。”
姚思睦伸手抱紧他,就算知道他做不到,只要他说过,她就可以当他没有。
筋疲力竭后,他们泡在温暖的浴缸里。姚思睦扣住他的十指,湿发贴着他的胸口,“你也要跟家人一起过年吧?”
他没有说话。
姚思睦等了半天,回头去看他,被他的湿手拨回去看着前面的墙壁。
“哪天走?”他说,“我让助理安排飞机送你。”
“不用了,”姚思睦说,“让我自在点离开。”
许久,他才应了一声,“嗯。”
阳光刺眼地照到姚思睦脸上,她睁开眼睛,才发现昨晚睡前他俩都忘了关上窗帘。
她翻了个身,望着躲在她的阴影里熟睡的周严果,他额边的发丝似乎长了些,完全盖住了眉毛。
她拿指尖拨开发丝,惊讶的捂住嘴。
没有那缕碍事的头发,整张脸露了出来,与他平日的阴沉刻薄完全相反。
这张脸清秀白净,眉毛很低很黑,又不显得粗野浓密,根根分明,每一根都像是用细细的笔尖描出来,疏逸地盖在眼窝上方。他张着眼睛时深陷的眼窝此刻显得很柔和,眼角的痕迹深而狭长。
姚思睦欣赏了很久,差点忍不住去亲他乖顺垂下的睫毛。
这个坏人长了这样一张人畜无害的脸,难怪要留着一缕阴阳怪气的头发,配合他那双漆黑阴沉的眸子,时不时吓吓人。
她缩回手,周严果就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几点了?”
“还早,再睡会儿。”她说。一起睡了那么多次,她已经知道他就算睁开眼睛也没真正醒,照旧随口回道。
他又闭上眼睛,手臂伸过来,将她搂回身前,张嘴叼住她的嘴唇,抿了两次,抿得她嘴唇湿湿的又睡了。
姚思睦的胸口一阵酸胀,这几乎是每次他半梦半醒间无意识也无意义的温柔,可在此刻,她又觉得也许他是有意识的。
也许,在他心里,她也不是完全没留下痕迹。
周严果吃过早餐就离开了,临走只留下一句话——
这套房子如果你喜欢,跟助理说一声,他会转到你名下。
姚思睦知道,在她离开之前,他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夏文森最终的安排是包下整个头等舱,直飞旧金山,飞机上是安全的,唯一的风险是上飞机和下飞机的两段路程,只能雇佣最顶尖的保镖保护。
上午十点,姚思睦吃过早餐,将行李收拾好。周严果买给她的衣服,她只带走了那一件刚来这里时穿的红裙。
盘腿坐在行李箱上,她拨出刘锡明的电话。
“宋小姐。”
“刘先生,我要走了,谢谢你这一个月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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