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桐想了一阵才恍然记起,又问,“她知道我们?”
“嗯,和你在一起不久我告诉她的,那时候她还在国外。读的心理学,四年前回国,把我从秦川哪里带走,让我装作正常。我爸觉得我们很般配,她也能抑制我的情绪,所以让我们结婚。”卓宇在说话间轻抚着江桐的脸,“你不想看到我结婚?”
江桐摇头,握住卓宇的手背,“我希望你能过的好,和她结婚是正确的选择。”
“难道不应该吃醋?”
“是应该吃醋,就是没那个资格。”江桐笑着,靠在卓宇身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想什么?”
“在想我是不是应该抓着你,哪怕是作为一个第三者。”
卓宇并不喜欢这个说辞,他抱紧江桐沉声说道:“你不是第三者,我们十年前就在一起了。”
“可在世人眼里,我就是那个第三者,破坏你的家庭,还要缠着你不放。”
江桐伸手覆在卓宇的胸膛上,“我不知道对错,也不想理会,我只想陪着你,去弥补我们错过的这十年。可有时候我也会害怕,小宇……你还爱我吗?撇开这十年的分别,你还是和十年前那样爱着我吗?”
卓宇不知道江桐为什么要问这个,他圈着江桐将人压在沙发上,“你觉得呢?”
江桐垂眸看了一眼,有气无力的推着卓宇的胸膛,“你这是甲鱼汤喝多了。”
“要是不爱你我喝什么甲鱼汤?还放一堆壮阳的中药?”
江桐无语,抵着卓宇的胸膛说,“等零点后在发挥你身体里的药,我是真的有话要跟你说。”
“又不是真的过年,元旦没什么可守的。”
“我也想跟你守新年,可你要陪家里人,肯定过不来,凑合着在今天守了。”
卓宇僵持着没动,问他,“你新年怎么过?”
“我一个人过什么?顶多被叶萧拉去他家凑合着吃顿团圆饭。”
“不回江家?”
“江盛不会想看见我,我也不想看见他。”
卓宇迟疑,拉着江桐起身,下巴抵在江桐肩上,问他,“我一直知道你跟家里人关系不怎么样,但也没必要老死不相往来,毕竟还是一家人。”
“不是一家人。”江桐说着,侧身坐在卓宇腿上,右手勾住卓宇的脖子,说:“我不是江盛亲生的,跟江宸也只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关系,从我妈死了之后,我跟江家就没什么关系。”
卓宇感到吃惊,他从来不知道这件事,他问江桐,“那你是怎么从江盛手里拿回的股份?”
“不重要。”江桐低下头抵在卓宇额前,“小宇还记的那边我在江边说的那些话吗?”
或许相恋的人都有着一种默契,卓宇抚着他的后脑回答,“记得,你问我出生在这个世界是不是幸福。”
“江盛和我妈结婚没有爱,有的只是达成一致的目的。江盛为了争夺江家的家产必须要有一个门当户对妻子,一个儿子,我妈也是为了濒临破产的家族必须要嫁入豪门。
可我呢,我没得选择,生在江家,又和江家毫无关系,在江宸出生后越发觉得自己多余,不该被生下来。”
江桐说着,抚上卓宇的脸庞,“在遇到你之后又变得不一样了,我很庆幸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你,跟你在一起,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虽然短暂,却是我人生中最难忘的,我觉得幸福,哪怕是这十年都陷在回忆我都愿意。
可我也会想,想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是不是会和普通人一样,毕业、结婚、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
卓宇从不曾想过这个问题,他托住江桐的后脑问,“你后悔了?”
“我不知道,我会觉得是自己害了你,又舍不得离开你。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一头是火海、一头是深渊,无法做出抉择。”
“你是觉得和我在一起是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江桐轻叹,捉住卓宇的手拉到唇边亲吻,“小宇,我有些怕,怕我有一天陪不了你,你会不会和十年前一样,陷在绝望里头。也怕你没那么爱我,我在或不在对你而言都无关紧要。”
江桐的说辞让卓宇倍感不适,他问,“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还是说我不能时时刻刻陪着你,你不高兴?”
“你能来看我我很高兴,再久我也愿意去等,我只是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是该放你走,还是继续抓着你不放。”
卓宇皱眉,抚着江桐的肩膀问他,“桐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明明滴酒未沾,却是稀里糊涂的,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江桐无助的扶着额头,脑子里一团混乱,他想告诉卓宇不要再爱他,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索性倒在卓宇身上祈求说:“小宇,抱我,就在这儿。”
卓宇不知道江桐到底怎么了,说的话奇怪,举动也很奇怪,他没有多言,扬起头封住江桐的唇,不愿听到那些让他感到不安的话语。
没有灯光的阳台上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江桐面向阳台,身后是卓宇滚烫结实的胸膛。
他看着阳台外零星亮起的烟火,很绚丽,却也短暂,无法照亮漆黑的昼夜,就如此刻的他,便是深爱卓宇入骨,他也从未舍弃过一跃而下的念头。
“小宇,无论以后我在或不在,我都希望你能过的好,你也要答应我,别再做什么傻事,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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