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昂看着自己肩上的手,眉心微皱。却没说话,也买有拿起酒杯的意思。
等孙总喝完,看向他一动没动的酒杯时,他才淡声道:“抱歉孙总,喝不了。”
说着抱歉,可语调里却听不出任何的歉意。
郁悠然坐在他的左手边静静地看着,这种场面她还是第一次参与。看着一群人天南海北的聊,说着也不知是真是假的话,她觉得挺有趣。
没想到秦斯昂却忽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她有些无辜又茫然的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个环节,是需要她这个助理做点什么吗?
一旁的孙总竟然开口,“哦哦哦,理解理解。”
?
郁悠然一脸懵,您理解什么了?要不您指点我几句?
孙总看着秦斯昂,露出了只有男人之间才懂得暧昧微笑,又看了眼郁悠然,“弟妹管的严,看不出啊老弟哈哈哈……”
郁悠然:“……”
你说就说,看我是几个意思?我眼光会这么差?
“不是。”
听到秦斯昂的否认,郁悠然松了口气。
这毕竟是浔城小地方,这个误会要是坐实了,可能九扭十八弯的就能传到严女士耳朵里,甚至会演变成多个版本。
她已经能相像到那个画面,严女士会一边哭一边对她逼供。到时候她都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严女士重新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想到她就已经觉得头疼了。
不过这口气还没喘匀,就见秦斯昂忽然转头看向她,不紧不慢地说:“只不过是身体有些不适,需要打针,要忌口。”
孙总表现出应有的担心和客套,“呦,没事吧。”
“没事。”
这怎么,还是个病秧子呢?看着身形体格的,不应该啊。
等等——
她对上秦斯昂淡淡的眸子,电光石火间想到了什么。
打针?
他说的,该不会是狂犬疫苗针吧?!
秦斯昂看着她的眸色微深,轻挑了下眉梢,似乎在认可她这个想法。
郁悠然被他一通操作搞得,已经沉睡的愧疚之心终于苏醒,十分狗腿子的往他碗里夹菜。
“吃肉吃肉,吃什么补什么。”她笑着,说完,又往他碗里里夹了快猪蹄。
秦斯昂看着自己面前瞬间就被填满的碗,以及上面流着油的猪蹄时,他的额角狠狠地抽了抽。
“郁悠然。”
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秦斯昂连名带姓的叫她。字正腔圆的,听得她一愣,如果不是咬的那么紧就更好了。
她就像是个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脊背下意识挺直,“怎么了?”
秦斯昂近乎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每个字都咬的很实,“吃、你、的。”
“哦。”郁悠然悻悻地收回筷子,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好吧。”
一顿饭到了尾声,孙总终于按奈不住,开始问秦斯昂货的事。
郁悠然看过资料,孙总得到了一批大量的货源,起初谈好了之后又知道了秦斯昂家大业大想坐地起价的拿乔。秦斯昂压根就不吃这套,孙总这段时间也多方联系别人,但是别人也吃不下这么多的货源,只能一点一点的来。
他急着脱手,资金周转不过来,即使别人跟的多这芝麻绿豆的拿一小点根本不够看的。
最后,他还是不得不回头找秦斯昂。
也是为什么,他这样的好声好气,处处巴结。
但秦斯昂偏偏不吃这套,也不给个肯定答案,顾左右而言他的,把孙总记得差点都绷不住了。
郁悠然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只觉得好绝。心里默默想,在非必要情况下,还是不要惹秦斯昂了。
这个人好像很记仇啊。
回去的路上,郁悠然一直在想上次的事怎么开口道歉。毕竟真的是她的错,而且他这么记仇,不知道以后要在那些事上找回来,给她大小绊子各种使。
毕竟,现在可是在人手底下办事。相当于是把机会送到人面前,任人宰割。
她坐在真皮车座上,刚想开口,就见他忽然有电话进来。
想说的话便又吞了回去,默默的坐在那里,焦虑又有那么点紧张的抠着手指。
“当然。”
“我不急,急的是他。”
“半个月以后再说。”
路星予的笑直接溢出听筒,传到郁悠然的耳朵里。
别笑了别笑了,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有那么多话聊。
又说了几句,电话终于结束。
郁悠然却忽然没了勇气,万一他已经忘得者不多了,这么提一句不就是又提醒了他。
歉还是要道的,不然心里总是不安,人就硬气不起来。
她酝酿好情绪,刚侧身看向他,想要开口时。却发现他人已经拿起旁边的平板,再认真的处理工作。
想说的话,就这么又收了回去。
车子平稳又急速的行驶着,窗外霓虹灯飞快闪过,照在人的脸上,形成忽明忽暗的暧昧。
在郁悠然第四次侧身时,秦斯昂忽然抬起头,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措不及防的碰撞。
他不紧不慢的开口,淡声问,“你有事?”
郁悠然有些不自然的小声开口,“秦总,我替雪球道歉,医疗费账单您给我,我打给您。”
秦斯昂轻眨着眼睫,视线忽然不经意的扫过了她因为紧张而不紧握的手,大概是怕他拒绝,又或者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债主”变上司的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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