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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爷,咱们港口中午不渡客。”
    话未说完,眼疾手快的扔了鱼一把接住宁清衍丢出去的那锭黄金,只在手里垫了垫份量,船夫便立马掉转方向,喜笑颜开的迎人上船道。
    “渡渡渡,不过今儿个天热,小爷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宁清衍跨进草棚之后懒洋洋的往那挡板上一靠,“随便,天黑了送本公子回来便是。”
    “哟!”倒是突然又从躺好的那处将将弹起身来,宁清衍自个儿都觉着有几分好笑的伸手去接还未踏上船板的苏蓉绣,“一个人来往惯了,倒是没记着还有个你在。”
    船夫跟着笑道,“公子和夫人这是刚刚新婚吧。”
    宁清衍回头打趣着说,“船老板眼光不错,这都能叫你给瞧出来?”
    “嗐,想我十六岁那年刚成亲的时候,走哪去哪也总忘了自己还有个媳妇儿这么件事儿。”
    苏蓉绣懒得管这家伙,爱说什么任由他说去,只是这船身虽然窄小,但好在收拾的干净整洁,宁清衍难得不曾挑剔,身子一仰便直接躺下去休息,苏蓉绣嫌坐在这棚子里头实在憋闷,干脆就将自己挪到了船尾那处去蹲着。
    河风轻拂,吹过几分清凉,日头也很给面子的躲去云后,宁清衍一直躺在草棚里侧休息,苏蓉绣是左右也想不明白,不知道家里那床睡得那般安稳又舒服,他非得出来受这罪做什么?
    到了申时便已有了些要落雨的苗头,江南的日头毒也毒不过几阵子,苏蓉绣见太阳不露脸儿,这才大大方方的晃着自己两条腿在那船尾的栏板处摆弄着宁清衍买给她的那只大风筝。
    顺着风向扯了扯线,风筝没放的太高,但也好歹飘起了些。
    苏蓉绣好不容易玩起了些兴致,哪晓得宁清衍睡醒一睁眼,又招呼着船夫将船给摇回岸边。
    “下雨了啊!”他伸手接了几颗水珠儿,便回身朝苏蓉绣招手道,“过来让本王瞧瞧淋湿了没?”
    苏蓉绣摸摸自己的头发道,“没湿。”
    “这风筝买的正好,拿着遮雨吧。”
    “可是。”苏蓉绣为难的瞧瞧自己那好不容易飘到半空中的大蝴蝶风筝,手指一头还拽着细线,虽然知道就算放手了这玩意儿也飞不了太远,可听宁清衍让她将风筝拉回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几分不太乐意。
    宁清衍偏过头去瞧,“............”
    见姑娘家不动手,还以为要自己帮忙,于是便主动伸手去帮苏蓉绣拽住那线,咱九王爷以往在皇都城,那可是闲来无事便会招呼几个姑娘们出门去放个风筝的主儿,不过他自己不玩就是了,还是一张大躺椅往那树底下一摆,十几个丫鬟鞍前马后的跟着伺候。
    放风筝的,追逐玩闹的,游园踏青的,九王爷什么也不做,只听着这声儿休息,有时困倦的厉害了,那便连眼皮子都懒得睁一回。
    这好不容易将风筝给放上了天,苏蓉绣还什么也没做,宁清衍这不知轻重的动手一拽,倒是听得那‘咔吧’一声儿响,然后本就不太牢固的花蝴蝶瞬间在空中支离破碎。
    苏蓉绣,“............”
    分明是自己给买的东西,可当着人姑娘的面儿就这么粗鲁的破坏了人家玩一整个下午的玩具,除了愧疚,宁清衍还觉着有几分尴尬道,“那什么,明日本王再给你买个新的。”
    结果风筝用不了,苏蓉绣最后还是拿了宁清衍的那把折扇当做小雨伞用来遮雨。
    唐丰坐在酒楼里一整日就只骂着自己这是‘少爷的身子奴才的命’,伺候完九王爷不够,这好不容易送走一尊大佛,他倒是扭头又来伺候这苏二少爷了。
    本来想着自己‘千杯不醉’的名头陪这哥哥喝几杯酒也不成问题,哪晓得自己这头三两杯还没下肚,倒是被苏暻綉那奔着‘一醉解千愁’般的喝法给生生惊愣当场。
    这辈子劝人少喝些绝对是头一回做的事儿,唐丰就差没去抢苏暻綉手里那只白玉瓷杯,再顺手从窗户边上给丢出去。
    “诶诶诶!站稳站稳了。”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这雨也有些要下大的趋势,唐丰苦巴巴的掏银子付了酒钱和包场费,扶着苏暻綉这么跌跌撞撞的朝外头走,“我说,您老什么情况这是?您到底想成亲是不想成亲?人陆家不回应这婚事儿我看你还挺伤心的呀。”
    苏暻綉头重脚轻,不说走路,这会儿能顺顺溜溜的说一句正经话都成问题。
    脚下步子迈不开,亏得唐丰扛人经验丰富,搭着苏暻綉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扣住那家伙的腰身,半拉半拽,嘴里还不半句不歇着的拖人往外走去。
    “车车车,赶紧来两个人先。”
    一出门就扯着嗓子开嚎,在门外候着的唐府下人一听着声儿就被吓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跑去后巷将马车给牵出来,结果谁知下人没等到,身上架着的苏暻綉却是伸手将唐丰往外一推。
    “我,我自己走走,你回吧。”
    手指头一挥,苏暻綉转身向后,步子一步没迈出去倒是脚底下一个趔趄扑向了还积着水迹的青石板路面。
    唐丰被人一推,再伸手想抓人,“哎哟我的哥哥诶!”
    “我不坐车,我,不坐。”
    “哎行行行,你不坐你总得站起来先。”
    “唐丰。”
    苏暻綉一把抓住唐丰卖力拉扯自己的手指头,抬头望着人时眼底尽是一片骇人的红血丝,这家伙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愁事儿愁的,总之唐丰直觉出了什么比苏陆两家结亲更严重的事儿,本是摸不着头绪,但苏暻綉这副痛苦又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又似乎能猜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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