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迦家里的房子是一套独门独院的别墅,HK寸土寸金,倪云修也不知道这种房子到底要多少钱。房子有高耸的围墙,围墙高到接近超过二楼,而房子又没有很大的庭院,所以虽然倪云修知道这个房子是十分金贵的,当住在里面时,又觉得这里很像一座华丽监牢。
当时,喻迦的父母都没有住在这里。喻迦说,他爸妈每年只在要来工作的时候才住这里,并不把这里作为休假的地方。来这里住得更多的反而是他姥姥姥爷,但两位老人也多是冬天会来这里,这段时间不会在这里。
倪云修虽然时常被刷新世界观,但他是个很容易让自己去适应现状的人,简言之,他挺识时务。和喻迦一起回喻迦家里后,倪云修就已经认清了现实,和喻迦和好了。
不过一个小时前,倪云修甩开他就走的行为,还是让喻迦受惊不小,他多少意识到倪云修对很多情况的抵触。
喻迦家里有专门的客房,但喻迦没有安排给倪云修住,他让倪云修和自己住一间房。
倪云修去洗完澡,换了自己的睡衣,见自己要和喻迦睡在一间卧室里,他倒没有排斥,只是也并不高兴。在这之前,他曾和喻迦同床共枕,但那时候,不是在陌生的地方,都是在学校里,那里都是倪云修的地盘。
喻迦洗完澡出来,见倪云修已经侧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他凑到倪云修身边去,拉住他的手,说:“修修,你还在生气吗?”
喻迦和倪云修相处时,没有任何大少爷包袱,随时可以伏低做小。
倪云修不好再介意喻迦非要不断给他灌输同性恋文化了,说:“没有。我今天很累了,想睡觉。”
“哦,那睡吧。”喻迦关了灯,从倪云修的身后试探着抱住他睡觉。
倪云修想推开他,又迟疑着没有那么做。
倪云修虽是说想睡了,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喻迦抱着他,知道他没睡,过了好一阵,喻迦说:“修修,你没睡是不是?”
倪云修没应他。
喻迦委屈地说:“其实还是生我气对吧?你要是不喜欢去酒吧,你直接告诉我,我就不会非要和你去。”
倪云修轻叹了一声,说:“我只是不太喜欢热闹,太吵了。”
“哦。”喻迦又来劲儿了,问,“只是不喜欢热闹吗?你有没有看到,里面很多对情侣,他们就处得很好嘛。你以前说,不知道和我怎么做情侣,也没见过两个男人在一起,今天不是就见到了嘛。其实很多同性恋,也很多双性恋,完全直男到一点也接受不了和同性在一起的,才是极少数。”
“嗯。”倪云修不想理他这话,只很淡地应了他一声。
“你爱我的吧,修修?”喻迦的手握着倪云修的手,语气里带着忐忑。
倪云修心地很柔软善良,见喻迦这样忐忑和小心翼翼,他就不忍心了,但他又不想对喻迦撒谎,想了想后说:“你条件这样好,你找一个和你一样的人,对方肯定会很高兴和你在一起,会很爱你的。今天在酒吧,我就见挺多人看你,你应该是很受欢迎的人。我俩一直做好哥们不行吗?就像以前那样。”
说完这话,倪云修就感受到喻迦抱着他的姿势僵硬了,在几秒钟的迟疑后,喻迦更紧地抱住了倪云修,他很难过地说:“修修,可是我爱你啊,我就只爱你,我爱你,你让我怎么和其他人在一起?”
倪云修心软,顿时又不忍心了。
“非得是我吗?”倪云修转过身面对着喻迦。
在房间里的地脚灯的微弱光线里,倪云修见喻迦神色悲伤,他的对喻迦的不忍心变得更重,其实喻迦说只爱他,非他不可的时候,就已经让他的心思有所松动了。
曾经对他说过这类话的是他的妈妈,妈妈说:“修修,妈妈爱你,但妈妈活不了多久了,妈妈走后,你要学会自立,学会自己爱自己,然后去爱其他人,建立自己的家庭。”那时候,他妈妈已经知道他爸在外面有小三还有私生子的事了。
倪云修抬手轻轻触碰喻迦的面颊,温热的,柔软的,然后,他还在喻迦的面颊上摸到了一点湿意,刚才喻迦还落泪了。
倪云修一直知道喻迦是个好哭包,他虽然长得高高大大,但泪腺非常发达,很容易落泪。
喻迦抱紧了倪云修,嘴唇贴在倪云修的脸腮上,又去吻他的耳朵,说:“嗯,修修,我只爱你。你不是一直说我有洁癖嘛,我爱你,我还怎么可能去和其他人在一起呢。我不会和除了你之外的人在一起。”
喻迦一声声说“我爱你”,坦诚又真诚。倪云修一向认为喻迦是个没心机的人,他不会怀疑喻迦会骗他,所以他此时深受感动,没有再生出抵触之心。
喻迦是天生就会不折手段、看准形势就步步为营的人,也没其他思考,他就………
喻迦非常激动,变得很黏糊,黏着倪云修不放,一遍遍亲密唤着倪云修的小名“修修”。
喻迦的妈妈出身家世不凡,早年在美国留学,回国后创业又很成功,积累了庞大财富。喻迦的父亲家境则较一般,他是喻迦妈妈的高中同学,这些年也多是在老婆身后支持,他家一切都以喻迦的妈妈为主,两位家长虽然都工作繁忙,但家庭算是和睦的。喻迦从小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也深受家庭氛围影响,在倪云修面前,时常让倪云修觉得他就是个“傻白甜”,他不是一个在感情上“爱在心里”不宣之于口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表现得非常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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