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丝蕴穿的衣服不多,在外面站这么片刻早就被冻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程深之反应过来,忙脱下来外套风衣,抖开就要披她身上。
沈丝蕴往后推,不愿意披,程深之只好软下来,低声说:“肺病不是刚好,就别逞强了行吗?”
沈丝蕴最近吃了不少肺病的苦,都说美人才咳血,她自认为没有那么身娇体弱,但前段时间反复发作,她都怀疑自己要咳出美人血了。
况且外面也是真冷,她冻的瑟瑟发抖,也没他说的那么有志气。
不过傲气还是有的,抿了抿失去血色的嘴唇,脖子挺得长长的,“你求我,我就赏脸穿你的衣服。”
换作以前程深之肯定嗤之以鼻,爱穿不穿的态度。
这段时间程深之学乖了,赔起来不是,“好,我求你。”
沈丝蕴面无表情瞥他一眼。
男人一边抖开衣服,一边低声下气的说:“我都脱下来了,你就赏脸穿上吧,好不好?”
沈丝蕴这才没拒绝,半推半就的任由他披上。
不过嘴上仍旧强硬,“别以为给我披件衣服我就会记你的好,咱俩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程深之没脾气的点头,“放心,我哪敢有这心思。”
脱掉衣服不大会儿,程深之便手指冰凉,他里面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本来就没有沈丝蕴穿的多,脱掉一件就更不用说了。
继续这么僵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主要是害怕再把她冻病进医院,这次换程深之招手叫车。
沈丝蕴淡淡瞧他一眼,视线又转开。
“项目谈的怎么样?”
她这会儿又关心起钱来了。
程深之点头,“一切顺利。”
沈丝蕴静静看了会儿地面,“我姑且相信你这一次,如果这次项目不成功,你以后就别再找我合作了,我不喜欢跟只会画大饼的男人浪费唇舌。”
程深之嘴上不说什么,眼神却暗了暗。
现在他对于沈丝蕴来说,难道也就有这么点儿价值?
以前觉得沈丝蕴不通透,图人不图钱,很难满足。
可现在沈丝蕴通透了,图钱不图人,程深之又很受伤。
他把视线转向别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如果这次让你失望,是不是以后都不准备搭理我了?”
沈丝蕴却笑了,仰头看着天空的夜色,呼吸把说得话又现实又冷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你不是这样吗?如果有机会认识更有能力的人,谁会跟没能力的人玩。我现在只是没遇到更好的,所以也不着急逼你离婚了。”
程深之只觉得心口被狠狠捅了一刀,让他呼吸险些停滞,用力咽下去情绪。
沉默好久才故作大度——
“嗯,有天遇到更好的,提前告诉我一声,成全你们。”
计程车停在两人面前,他拉开车门,让沈丝蕴率先上车。
沈丝蕴神态自若的弯腰坐进去,刚坐定,程深之却跟着爬了上来。
觉察到她询问的目光,厚着脸皮说:“我送你回家,天色不早了,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沈丝蕴转过去视线去看窗外,不打算搭理他。
车子启动,缓缓往沈宅的方向走,车厢里寂静无声,程深之握着拳头时不时打量她。
过了许久才说:“今天过来是为工作,你别多想。”
沈丝蕴赶紧解释,“我没多想。”
程深之看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原本你在里面生气,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沈丝蕴叹了口气,“我只是在生气我前夫这么蠢,胳膊肘往外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原来不过是个庸俗的男人,旧爱不如新欢啊。”
“刚才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找回去。”程深之侧头看着她,许久又说,“我不相信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故意气我,对不对?”
沈丝蕴不再说话,这会儿有点儿累,往旁边挪了挪,额头抵着玻璃窗,去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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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婷没想到程深之说走就走,连电话也不接,包厢里还坐着几个老板,她挂断电话在走廊里站了许久。
方才跟沈丝蕴发生口角的两个女孩子出来,见吴婷脸色不好,走了过来。
吴婷在程深之这边受了怠慢,自然也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沉声教训她们:“让你们过来陪客人,不是过来惹是生非的,你们知道刚才那女人是谁吗?还真当这是你们家开的?”
两个女孩子被骂,也没有了刚才的跋扈,一个个低下头,不敢吭声。
吴婷继续说:“回头如果程总找你们,自己去解决。”
说罢就要抬脚离开,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女孩子有些不服气,小声嘀咕:“姐你不是说程总最近和妻子要离婚,就算是他妻子又怎么样,都要离婚了——”
“闭嘴,”女孩子的话被打断,吴婷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有你说话的份儿?先不说没离婚,就算真离婚了,人家也是结发,你以为自己是老几,就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
她抿了抿嘴,仰起头说:“还有,要离婚这话可不是我传出去的,以后说话注意点!”
训斥完,脸色阴沉的大步离开。
这边训斥完,程深之和沈丝蕴那边眼瞅着也已经到沈宅,从计程车上下来,沈丝蕴在前面走,程深之在后面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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