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孙尚德看了几秒,突然发问:“郑海以前不是你父亲的行政秘书,这两年是不是在北宁混好了?尾巴都翘起来了。”
孙尚德怔了一下,“有段时间没联系了,这老小子怎么了?”
程深之没有提沈丝蕴的事,只是不明不白的对发小笑了一句:“听说现在出去吃饭,别人提起他,都说是北宁有头有脸的人。”
孙尚德哭笑不得,“他算哪门子的有头有脸,一个外来户。”
程深之慢动作的眨一下眼皮子,“可不能这么说,”他笑了一下,“要不然人家说我们霸道,排外。”
他今晚忽然提郑海,孙尚德自然心里奇怪,“怎么突然说起来他?”
“我话还没说完呢,”程深之挑了挑眉。
孙尚德拱手,“您说您说。”
程深之本来想说,我们不是霸道排外的人,也是不能任由一个外地人欺负,传出去老脸都不要要了。
话到嘴边没说出口,程深之知道的孙尚德的脾气,出了名的护犊子,就两人打小的情谊,如果让孙尚德知道郑海不把他程深之的老婆放在眼里,估计得使劲收拾郑海一番。
前几年程深之没定性的时候,做事也是这么不计后果,只图一个爽快,许是这几年大风大浪经历多了,性子越来越沉稳,就越发不喜欢得罪人了。
志同道合的朋友就深交,话不投机的一笑而过,多了大度,少了狠厉。
程深之到地方,从孙尚德车里下来。
外套没脱,搭在手臂上,进门一片昏暗,他抬手把灯打开。
最近程深之把家里阿姨辞了。
他公司事情多,十天有九天晚归应酬,唯有的一天不应酬,基本是回程家吃饭。
阿姨留着没什么用,晚上筋疲力尽回来,还在眼皮子下面晃悠,晃悠的他心烦。
当然程深之也知道,心烦的主要过错不在人家阿姨。
不过还是辞了,现在每周除了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三次,家里进进出出只有他自己。
晚上和孙尚德喝了不少酒,没怎么吃菜。
这会儿酒气消散,突然觉得饿了。
他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只有最后一枚鸡蛋。
程深之只好把冰箱关上,冲了一杯速溶咖啡缓解饥饿。
杯子放茶几上,速溶咖啡热气氤氲。
他仰头看天花板。
一直认为沈丝蕴是个吃不了苦的小公举,从沈适口中得知她最近的经历,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成长是好事,不过她现在成长到不需要他,又让程深之很不安。
他其实对沈丝蕴的要求一直都不高,在家做个闲适的太太就好。
现在想来,做太太不是沈丝蕴想要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为她遮风挡雨,她还不知足,而她觉得自己为他放弃事业,他还给不到关心体贴,很委屈……
次日,程深之起了个大早,点开从沈适那里要到的联系方式,约刘学凯吃饭。
刘学凯一听对方是程氏的程总,哪有不赴约的道理。
毕恭毕敬的答应,“好啊,吃饭,在哪里?”
程深之在水阁街定了私厨,这一次是自己亲自前往,没有惊动秘书助理,甚至连司机都没叫。
到地方,刘学凯已经来了。
西装革领,打扮的很得体,好像要参加酒会晚宴似的。
程深之瞧见这一幕就笑了。
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刘总,坐。”
这一声刘总让刘学凯实在不敢当,讪笑着挠挠头。
在程深之面前,刘学凯很拘束,生怕自己言行举止哪里不得体,得罪了他。
殊不知程深之今天请他吃饭,是有求于他。
两人互相对视几秒,程深之亲自给刘学凯斟了一杯茶递过去,语气客套的宣示主权,“丝蕴想做生意,倒是给我提过几次,我最近业务繁忙,没有多问,昨晚从沈适那里才知道,最近丝蕴跟着你做自媒体。”
刘学凯心道,到底是做老板的,说话都这么谦虚。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哪是她跟着我做,是我跟着她做,姐在这方面很有想法。”
程深之不知他是恭维,还是说实话,抿嘴笑了笑,取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丝蕴这人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时候太要强,最近你们工作室遇到事,她也没有跟我讲,这样,以后有处理不好的事,你随时找我。”
刘学凯站起身,双手去接名片,拿到眼前瞧了瞧,上面的介绍很简单,只印了公司,职称,还有个人联系方式,图片设计通体黑色,简单大气。
他今天西装革领,程深之穿的却很随意,依旧是黑色体恤黑色休闲裤,不过贵气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刘学凯见了程深之本人,才知道沈适口中那个“我们沈家的金龟婿”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颜有钱,可不就是金龟婿嘛。
服务员这个时候送菜单,程深之看也不看,直接递给刘学凯,“别客气,想吃什么点什么。”
刘学凯面对程深之的客气,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局促不安的看菜单,心思却全然不在菜单上。
程深之看出来,安抚他:“你不用紧张,以后丝蕴还需要麻烦你多多照拂。”
刘学凯赶紧放下菜单摆手,“姐和姐夫照拂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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