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眼中闪出泪花,“我们悠悠长大懂事了,知道有好吃的让娘先吃了。”
崔悠:“……”
不是,算了,她确实……不太小。
按照前世的年纪来算,她似乎也没比陈氏小太多。
陈氏将瓷碗递到了崔新平面前示意他先吃,崔新平也没有多推辞,不过是早晚的事,他们每人都能分到一碗糊糊。
崔悠还在用木勺搅拌,见众人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又在空间里捏碎一块压缩饼干加到锅里。
饼干进锅,糊糊变得太过浓稠,她又拎起水囊打掩护。
一来二去的,等去镇上抓药的崔鹤翔都回来了,锅里……还是满满一锅糊糊。
而崔新平几人居然有点喝撑了!
“老爷,咱们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糊糊感觉还怪好喝的。”
陈氏抿了抿嘴,总觉得嘴里残留着一点甜味。
崔新平看着碗底,褐色的糊糊挂在碗上,看着同之前没太大差别。
“嗯,悠悠给咱们做的糊糊,当然好喝。”
而且不止好喝,他总觉得胃里暖暖的,走了一天肿胀的双腿和发沉的脑袋都舒服了不少。
崔悠低头偷笑,她刚刚将木系异能加在了糊糊里,以后每天都这样加给他们,希望到了关外的时候他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无病无灾。
锅里的糊糊还多,崔新平看了眼已经醒过来的裴景宸,让二儿子崔鹤余将人扶了起来。
“景宸,吃点东西吧,等一下将药熬了,你喝完药病就好了。”
被扶起的少年垂着眼帘,整个人都带着阴郁的气息。
崔悠转头看来,就看到他长睫低垂,火光里面庞的剪影格外精致。
崔新平已经将瓷碗递到了裴景宸的面前,少年看着豁口的瓷碗闻着里面溢散出的香甜的味道,下意识的吞了下口水。
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就像是死人一样倒在破庙里,无人关心也无人管。
他的家人嫌他碍事,也舍不得花银子给他请大夫,就将他丢在了这个破庙里由着他自生自灭。
他攥着拳,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可拳头却攥得咯咯作响。
崔悠侧头看来,感受着少年身上的阴郁之气,她皱了下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将他的手拉起。
他露在外面的手脸都已经被陈氏擦过,干净白皙的手指劲瘦修长、骨节分明。
只指尖很凉,像是带着寒意的冰能冻得人打哆嗦。
“小哥哥,吃糊糊。”
甜软的声音让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颤,小哥哥……自从父亲落难,已经许久没人这样亲近的喊过他。
崔悠是个标准的颜狗,在她眼中颜值即正义,只要长得好,她可以毫无原则。
所以刚刚看到少年倔强的攥着拳,她下意识的就走了过来。
这会看着少年抖着鸦羽一般的长睫,她笑的更殷勤。
崔新平和陈氏有些无语的看着小女儿,他们家悠悠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丫头的老毛病这是又犯了。
崔悠接过瓷碗,端到面前吹了吹,确认糊糊已经不烫这才递到少年嘴边。
“小哥哥,吃糊糊,吃饱才有力气吃药。”
裴景宸被她的大眼睛盯着,浑身都涌出不自在。
他别过头,别扭的接过瓷碗几口将里面的糊糊喝完。
食物进到胃里,涌起的一阵阵暖意像是能将他周身的阴郁都驱散。
崔悠满意的收回瓷碗,扬起头丢给崔新平一个「我很能干吧」的眼神。
她刚刚,嗯,虽然有颜控的成分,但也是看出了崔新平的犹豫和无措。
裴景宸虽然只是一个少年,可她还是从崔新平的身上看到了……恭谨。
这是对上位者的一种下意识的认同和服从。
所以就算崔悠不知眼前少年的身份,也能猜出他的出身一定不简单。
便宜爹不方便多说多做,那就她来好了,正好还可以趁机跟美人多说几句,嗯,一举两得,多好。
将锅里剩下的糊糊跟赶回来的崔鹤翔分着喝完,陈氏出门将小铁锅洗了洗,将抓来的汤药倒在里面开始熬药。
中药的气味太过霸道,瞬间将压缩饼干带来的那一点香甜压住。
周家人连同几位说话力气都没有的老人全部抬眼看来,他们视线从崔家人身上扫过落在裴景宸身上,微微一顿,接着就飞快的别开眼。
崔悠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对美少年的来历愈发好奇。
她有心拉着大哥出门问一下,但抬头就看到他脸上浓浓的困倦。
走了一整天又背了她一上午,刚刚又跑了一趟镇上,他肯定累坏了。
崔悠满肚子的疑问瞬间化作心疼,她跑过去小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肩上。
“大哥今天辛苦了。”
“背悠悠怎么会觉得辛苦。”
崔鹤翔被她关切又讨好的小眼神看得心花怒放,拉着她在身旁坐下。
崔悠拉着他的手不肯放,一点点的送异能到他的体内。
大哥身上……有伤!
她突然坐直身子开始对着他打量。
“大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大哥好着呢,放心吧明天一整天背着你都不会觉得累。”
崔鹤翔笑的有些僵,起身就要将她拉到陈氏那里,就被崔悠一把抱住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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