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豫年还在擦洗,见她来笑说:“我其实不饿。”
阿杏笑说:“糯玉米刚长成很香,我煮了一锅。配上凉拌的小菜就凑合吃一顿。”
冯豫年清洗完后,这才坐下,少数名族的小阁楼,屋顶不高,她住在楼上。一楼有一间通铺的大客房,剩下的全是花草,阿杏看着她行李箱里掏出来的书,有些羡慕的笑说:”我就羡慕你们这种学习很好的人,我生的笨,学不进去。”
冯豫年笑说:“每个人擅长的不一样,老话说就是学个吃饭的手艺,算不上什么本事。”
阿杏说:“你的花养的也很好,你送我的那些长的就不如你的。我以为你回去,不来了。”
冯豫年失笑:“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走了。而且等我走了,肯定会有新的技术员来,不用担心。”
阿杏笑起来,说:“你刚回来,先休息吧,那我就先走了。”
冯豫年拧干抹布,问:“刀杰说葡萄树生虫了,等会儿我去看看。”
阿杏爽快的笑说:“下午再说,这会儿太阳正烈,寨子里其他的葡萄树也有了。”
冯豫年收拾完一个人上楼,见师兄打了两个电话,她回过去后,师兄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我昨晚回来。”
那边的杨渊叹气:“咱们两怕是刚错过,我也是昨晚回来。我那边完工了,我和老师一起回来。”
冯豫年问:“你们不用再过去了吗?”
杨渊笑说:“要不要我来看看你?你说你一个学花卉的,硬是被放下去种葡萄去了。”
她开了桌前的窗笑说;“谁知道呢,不过我现在种葡萄的心得很不错的。”
杨渊最后才说正事:“我这次回来,到时候会去南边的农林技术试验所,你呢?有计划吗?”
冯豫年琢磨了片刻才说:“没有,我和你差了那么大一截,你这次回来就能领项目了,我的资历远远不够。”
“那就回花卉行业,女孩子干这个总归辛苦。”
冯豫年笑笑,没接话。
没过两天,杨渊果真来看她了,等他从机场一路辗转到寨子里后,见到戴着草帽站在葡萄园里的冯豫年,服气的说:“这比南疆的路难走多了。连找都不好找。”
冯豫年正在给岩召讲解兑农药的比例,等说完,岩召才说:“中午在我家里吃饭,都准备好了。”
冯豫年笑说:“那再加个人,这是我师兄,专程来看我了。”
岩召和村里人背着农药壶正在喷药,爽快说:“没问题。”
冯豫年带着杨渊,沿着路爬到半山腰,五月天,枇杷正好。这里靠近赤道,地理天然优势,除了容易晒黑,剩下的好处真是说不完,四季花卉、热带水果,没有养不好的。
她摘了几颗枇杷,边走边剥,说:“这批葡萄苗到今年就进入成熟期了。”
杨渊看着整个山谷里几十亩的葡萄地。
难以想象,她一个京城大院里的姑娘,这几年都窝在这个山坳里,也不知道图什么。
冯豫年这几天大概是适合接待客人。杨渊还没有走,就接到叶潮的电话。
开门见山喊:“冯豫年,我在大理,今天想过来看你!”
冯豫年此时站在岩召的院子里,看着杨渊和他们喝酒,服气的说:“叶少,我在山里搞扶贫,不是在洱海边上做旅游业。你离我十万八千里,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去大理的路在哪一边。”
叶潮正在洱海边的酒店露台上晒太阳,李劭忱过生日,他和沈南贺两个也没什么能送他的,几个人一合计,正好李劭忱在隔壁省出差,顺带把人带到这边,他又想起冯豫年也在云南,人多热闹,聚一聚也好。
听见冯豫年说了几次搞扶贫,搞得他也有点兴趣了,问:“那你给我发个定位,我肯定能找着你。”
冯豫年也没当真,他一个遵纪守法的二世祖,除了爱花钱,也没什么其他毛病。
她没想到,他这次这么认真,还真的来了。
第二天一早,县里组织的农业技术养植人员组团巡回参观学习,二十几号人涌进刀杰的葡萄地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养植培育方法,见刀杰的葡萄已经套袋。
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长得跟瘦猴似的,说话刺刺的,见葡萄套袋后,皱眉问:“你们这是听谁的?这会儿就套袋?”
起初十几个人看着,谁也不说话,过了片刻也有人附和说自家也套袋了……
嘈嘈切切声一片。
不远处阿杏领着叶潮和李劭忱,还有沈南贺,跟着人群凑了过来。
人群里的岩召下意识的看冯豫年,瘦猴见岩召看她,就问:“你的主意?”
冯豫年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瘦猴慷慨激昂道:“一看你们就是那种书读多了的大学生,啥啥不懂,啥啥都看书。看书能养成葡萄吗?看书能当农民吗?产量大,卖不上价钱,丰收了也没用,肯定要优选,剪掉一半以上,留下来的才是精华,那才是甜度糖分最好的,才能卖到最高价。”
冯豫年许久不见这种神经病了,一个散养户都这么猖狂了?
她问:“这是谁说的?”
瘦猴的话还没说完被冯豫年打断了,顿了顿接着说:“你知道普通的,追求高产贱卖,和优选优育后的收入差多大吗?这个道理,你们只会读书的大学生是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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