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点头,太子妃道:“那你赶紧进去服侍吧,转告王爷,我们也就歇下了,不必挂心。”
“是。”雪海讲完,从一旁小巷进去,进了院门,又进到房中,王爷已经把小姐安置好,问了王爷还有没有吩咐,萧瑮说没有,雪海就回了隔壁厢房,和梧桐两个收拾收拾也睡下。
萧瑮自己小心脱了衣服,左右今天是累极了,也不去管洗没洗,胡乱睡下,方才没什么胃口,一直不想吃东西,到这会儿却有些饿了,和以宁成亲以来,这好像是萧瑮第一次挨饿,再饿也抵不过睡神,没多一会儿他也跟着睡着。
早上,天待亮未亮的时候,以宁被萧瑮肚子叫的声音吵醒,躺着发懵,想到自己昨天在车上就睡着了,看看自己和萧瑮的样子,昨晚回来大约没洗就睡下了,难得有这样身心俱疲的经历,可自己睡得未免太沉了。
以宁心疼萧瑮受伤,昨晚还粒米未进,于是轻手轻脚起来,随便套了两件衣服,慢慢穿好鞋袜,悄步到厨房来,好在之前买了些东西,还剩下点肉,做个肉汤,把酥饼热了,再熬点红豆粥,先让王爷对付吃饱,回头再出去找些好东西给他补血气。
以宁想好,刚开始动手没多久,雪海和梧桐两个也起来了,进了厨房看到以宁已经把红豆泡下,肉也洗干净切好,雪海惊讶地问道:“小姐,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以宁看到她们起来高兴来了救星:“我正愁没人给我烧火呢,还好你们起了。”
雪海卷好袖子过来帮忙,梧桐去井边打水,打了两桶水够用,就去进灶堂下烧火,雪海看到小姐眼下泛青,问道:“小姐睡得好吗?”
以宁抱怨道:“前半夜还好,后半夜简直吵死了。”
梧桐道:“怪哉,为何我不曾乱耳?”
以宁笑说:“是王爷肚子饿了,咕咕直响,我睡在旁边,那声音跟打雷似的,一阵儿又一阵儿,我实在睡不着了,这不就起来给他做饭呢嘛。”
雪海和梧桐听了都笑,雪海道:“也难怪,昨儿还是在山上吃的点东西,之后我们还得空吃了饭,王爷一直忙着。”
以宁道:“他精神一直绷着,哪里吃得下去,光是饿也倒罢了,王爷还受着伤呢。”
雪海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这里东西不好买,王爷又要吃药,又要进补的,总觉得不方便。”
以宁道:“我也不想在这儿久留,本来挺好的地方,以后想起来恐怕只有心惊肉跳了,好山好水一点儿没记住。”
雪海小声说:“是呢,好容易出来一趟,就出去玩了一回,还有个丧气鬼巴巴跟着。”
以宁被她逗乐了,但还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话小声一点,再被前面的人听了去。”
雪海吐了吐舌头:“他也算样貌堂堂吧,不说话的时候,看着也挺贵气的,可是就是叫人不舒服。”
以宁道:“我猜,你是看咱们王爷这种威风凛凛的看惯了,再看那种文质彬彬派的不打眼。”
雪海摇头:“那可不是,咱们家里的少爷,王爷平常的时候,哪个不是书生模样,可比他顺眼多了。”
以宁打趣她:“那样的人物咱们雪海都瞧不上,不知道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郎君呢?”
雪海脸红道:“小姐又拿我寻开心。”
以宁正色:“我心里是舍不得你们,可是你们渐渐也都大了,我再怎么舍不得也要为你们以后想啊,这种事情没什么可害羞的,你们哪天有了中意的,或是心里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只管跟我说,我知道了也好帮你们瞧着,你们说是不是。”
雪海道:“小姐自来心疼我们,我们心里有数的,再说了,就以小姐的慧眼,这种事情哪儿能瞒得过。”
“我从前也没问过你们,你们想过什么时候嫁人,要嫁什么样的人吗?”
雪海在几个丫鬟里面年纪最大,她是想过的:“人嘛,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差能差到哪里去,我只求就近找个年纪相仿,大体可心的,依然能留在小姐身边就行,要是离了小姐,倒不如不嫁的好。”
“傻话,就近也难找到配得上你的,难道还为了我,把一辈子耽误了。”
雪海听了心里难受,连忙把话头转到梧桐身上:“咱们也问问梧桐,我最好奇的就是她。”
以宁问她:“梧桐,你想过吗?”
“不曾想过。”
以宁又说:“那你现在想想呢。”
梧桐认真思索了一番道:“师父自幼教导,长幼有序,尊别有别,文从心,武从力,四体不可荒废,五谷不能挥弃,万事皆循纲常,唯有婚姻可不从常理,先有天意,后从人心,梧桐以为,姻缘之事,只在天,不在人,随缘造化,我又如何去想,如何去猜呢。”
雪海道:“小姐,你瞧瞧她,怎么就是改不掉这叽里咕噜的毛病呢,这一堆话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以宁笑道:“她这是说,管他谁呢,我才不去操这个心。”
“那不就等于没说嘛。”
“梧桐这话呢看似是空话,实际上有些道理,有些事情的确是很玄妙,难以言说的,有时候想想,若不是命中注定,人海茫茫,怎么就这几个人聚到一起了呢,缘分呐,妙就妙在说不清楚,但是认定了,就是一辈子。”
梧桐附和道:“小姐说的在理,梧桐正是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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