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死,又想要儿子,这还不容易,我去把你儿子的命根子割了,你们老夫妻二人,给他用个神台供起来,每日三柱香的,这不就解决了。”
老妇人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猛的跳了起来,先前她坐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湿漉漉的水。
“恶鬼,恶鬼!你这个恶鬼!”
老妇人尖叫出声,四周却是爆发出阵阵大笑来。
池时仰起头来一看,只见那京兆府墙院的四周,不知道何时,已经趴满了人,有的人站在屋顶上,有的人蹲在树上,北风呼呼的吹着,雪花打得人脸疼。
他们一个个的冻得鼻头通红的,却丝毫不减兴致,热切的朝下望着。
池时无语地看了一眼周羡:上梁不正下梁歪,国君的奇葩病,已经蔓延到京城百姓的身上了!
周羡讪讪地笑了笑:冬天本来就是农闲之事,落雪也出不了工,这不听到这里一连死了个四个人,有马上疯,又有跪地求饶这般惊悚的,便全来看热闹了。
那些人笑归笑,但却是没有一个敢发问的,池时也就没有理会,只从袖袋里,掏出了两块糖,分别递给了姚颜身后,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两个小姑娘。
那两个小姑娘,不约而同的看了一眼姚颜,见她点了点头,这才敢伸手接了,含着眼泪说了一句“谢谢大人”。
池时揉了揉她们的小脑袋,朝着旁边的厢房走去,“跟上来,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也一并叫进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屋子里,便聚齐了四个做梦的人。
池时放眼看去,发现这四个人,都梳了妇人发髻,看上去愁眉莫展的。
“你们四人,之前是否认识?”池时问道。
姚颜看了看,抬起手来,指向了同她挨着坐的张盼,“我同张姐姐是认识的,我家人都是在保和堂看病,那保和堂,就是张姐姐开的,至于其他二位,却是不认识。”
张盼闻言,红着眼睛点了点头,“我也只认识她一个。诸位大人,我娘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弟弟,他是我们张家唯一的香火,您可一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这么残忍,杀害了我的弟弟!”
“我我我
池时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家中是开医馆的,那你可通药理?”
张盼迟疑了片刻,朝着门口看了看,压低了声音,“小妇人不才,略通一二。当时我父亲以为家中要绝后了,瞧着我在这上头有点儿天赋,便教了我一些粗略的医术。”
“想着日后好招个赘婿,也不至于一窍不通,被人哄骗了去。不过等我弟弟出生,父亲便不再叫我学了。是以我只是刚刚入了门,后来的……都是偷学的。”
第五零六章 明辨凶手
“余海涛是我哥哥,我上头还有两个姐姐。大姐姐嫁给了酒坊的东家做续弦,因为我哥哥好喝酒。二姐姐嫁给了一个放利子钱的地痞无赖,因为我哥哥好赌欠了人家好些钱。”
“那无赖是个黑心肝的,不多久就把我二姐姐折磨死了”,说话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妇人,她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自嘲的笑了笑。
“我叫余文文,家里人都说我是命最好的,生得好看,被商户的少东家相看中了,娶回去做少夫人。可我倒是羡慕我二姐姐,死了一了百了的,也好过被恶鬼缠身,没完没了,一辈子永不得安宁。”
“我夫君是心悦我,可是再深的感情,也架不住有个刮地皮的娘家,恨不得连你梳妆匣子里的一根银针,都拿回去给他们的宝贝儿子填窟窿。”
“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瞧见了我做的那个美梦,做下了这等好事,老实说,我现在恨不得原地翻三个跟头,然后再给他老人家上供。”
“我看过很多查案的话本子,知晓你们在想什么,就是把我们几个,当做嫌犯了不是。我婆婆最近有病抱恙,我昨夜一直都在侍疾,丫鬟婆子一大堆,还有郎中守着,个个都是我的证人。”
余文文说着,整了整自己的衣裙,翘起了二郎腿。
她突如起来的来了这一番话,让最后一个孔招娘,瞬间紧张了起来。
见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孔招娘瞬间脸涨得通红,她张了张嘴,说话宛若蚊子叫一般,“我是最大的,下头还有几个妹妹,我弟弟是最小的。”
“我我我……我没有杀人,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做针线活。我昨天夜里,一直在绣花,小弟要花好些钱,我不好意思张口找夫君要。便从百绣楼接了绣活回家做。”
“有一位姓崔的老太太过几日便要过生辰了,她的孙子要送她一副观音像,时间来不及了,我便一直在绣花……可是我我我,我只有一个丫鬟,她能证明吗?”
……
四人一说完,堂上瞬间静寂了下来。
池时的手放在桌子上,食指微动,轻轻的敲打着桌子。
曹推官见她不言语,顿时急了,“你倒是说话啊,你也瞧见了,这外头人山人海的了。全京城的眼皮子,都瞧着我们京兆府呢,大人已经进宫去了,这个凶手……”
“先前你也说了,姚宝和余海涛死得蹊跷,这凶手定是精通药理之人。而且,她们同死者,不说有深仇大恨,那也是每次再佛前都咒对方早死的仇啊……”
“杀人动机,杀人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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