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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为了避免有人装死,把这棺材领了去,然后蹦跶起来诈尸,转头就把棺材给卖了。若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就实在是对不住我家公子一片仁德之心了。”
    久乐瞧着,忙压低了声音,同池时解释道,“这青金巷的棺材铺子,掌柜的姓梁,名叫梁伯贤。以前在咱们铜雀街的铺子里做伙计,人还算稳重,青金巷的铺子新开,便让他过来了。”
    池时眯了眯眼睛,朝着那一对老夫妻看了过去,两人穿着粗布麻衣,脚上穿着一双破旧的草鞋,满脚都是泥。
    其中那老头子擦了擦脸,他的面色发黑,一脸的沟壑,看上去十分的疲惫,“我知道,我知道不应该来。可是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我们是从祐海来的……”
    “我儿子早年来了京城,一直都没有回去,前些日子,给我们来了一封信,说是发了大财,叫我们二老过来,同他们一起来过年。我们夫妻二人辗转多时,终于到了京城。”
    老头子说着,打起了哭腔,“我们昨日刚到,舟车劳顿,累得要命。夜里用完了饭,早早的便睡了。今日一早起身,发现都日上三竿了。”
    “我那儿子儿媳,还有三个孙辈,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叫我们。我们一出去,方才发现,他们五个,竟然全都死了……我们夫妻二人初来乍到,对京城全然不熟……”
    “翻遍了他们家中,一个大字儿都没有找到。这人已经死了,总不能不入土为安不是,这里人海茫茫的,我们谁也不认识。没有办法,这才想起了九爷。”
    “劳烦掌柜的,同九爷说上一声,还请九爷给我们做主啊!”
    池时揉了揉眉心,跳下了马车去,“家中出了事,怎么不报官?”
    她说的是祐海方言,那对老夫妻一听,忙跑了够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九爷九爷,我们是东山南村来的,老朽姓高……当时东山村老虎吃人案的时候,我还跑过去看过热闹。”
    “我也想报官啊,可是我都不知道,这京城的衙门在哪边开。我们夫妻二人,说不好官话,问人也问不明白。还是瞧见了九爷棺材铺子的记号,这才上来寻掌柜的……”
    那老头子说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这世间,就没有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苦的事情了!还请九爷替我们查明真相,不然我儿一家五口,那是死不瞑目啊!”
    池时眼眸一动,看向了胖掌柜的梁伯贤,“你去京兆府报官,让陆锦出来,他们不说官话,旁人听不明白。我现在同久乐随着他们先去看看。”
    池时说着,看向了那高老头儿,“你儿子住在哪里?”
    高老头推了一旁的妻子,“你快把儿子的信拿出来,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我们是坐船来的,在码头的时候,我儿去接的我,是以那个地方,实在是记不住。”
    “就在城外,是个小庄子,比我们祐海倒是富裕些。”
    池时点了点头,接过那信一看,上头的确如同高老头所言,他的儿子高新名说最近手头宽裕了一些,同父亲母亲十年未见,想要他们上京城团年。
    他们住的地方,乃是京郊一个名叫上塘村的地方。
    第四五八章 蹊跷乡邻
    池时的马车,外表不显,内里却是华丽异常,如今已经是秋日,颇为寒凉,在出宫的时候,周羡还特意给了她一床番邦的羊毛胡毯,生怕她宿醉之后,在车上又睡着了着凉。
    那高老头站在马车口,有些尴尬的看了看自己的破烂草鞋,迟疑着没有上车。
    “九……九爷……”
    池时挑了挑眉,朝着他伸了出手,“怎么弄得好笑我在京城里发迹了一样,明明我在佑海的时候,不也穿金戴银,坐的马车比这还豪华么?”
    “难不成,还要请你坐驴子不成?”
    高老头一个激灵,像一只猴一样蹿上了车,又把自己的老伴拖了上来,他有些局促地坐在马车里,只有半边屁股坐实了,“那是神驴,老头子可不敢坐,坐了要折寿的。”
    佑海人哪个不知道,那是能够发现尸体的神驴,你今儿个坐了它,谁知道明儿个它会不会跑到你家祖坟里去,将你家老祖宗全给刨出来!
    待马车一动,池时看了高老头一眼,又看向了一旁的老婆子,“你总不能穿着草鞋从佑海来。东山离佑海县城颇近,咱们永州虽然说是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但也不至于你连出门,都这个样子。”
    虽然百姓不富足,但是只要家中人勤快,纳个千层底的布鞋穿,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是千里迢迢的上京城。
    人都是好脸面的,这种情况下,家中若是没有新衣,那把寿衣提前穿了,都要光鲜亮丽的出门不是。那么远的路程,高老头怎么会穿草鞋。
    那老婆子将脚往后缩了缩,看向了高老头。
    高老头叹了一口气,眼泪又涌了上来,“九爷明察秋毫。我一共生了三个儿子,新名是我的小儿子。我们家中不宽裕,老大老二娶媳妇的时候,将家中掏空了。”
    “在那当口,我这不争气的老婆子发了烧,就快要一命呜呼了。我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她嫁给我这么多年,吃了那么些苦,总不能够见死不救不是。”
    “我族中有一个远房的二哥名叫高长垣,早年来了京城做买卖,家中没有子嗣,想从族中过继一个。我便一咬牙,把新民过继给了他做儿子。他这一走,便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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