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时勾了勾嘴角,指了指地上躺着那些,被马蹄声惊醒了的壮汉们,“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他们。你不是说,你今日要出城么?”
池时一说,瞬间愣了住了,她有些懊恼的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我都忘记了,今夜是哥哥大婚!我要去迎亲的!”
周羡扯了扯自己个身上的红袍子,“你还说!我怕你哥哥担心,影响他大婚,还哄骗他说,说你在楚王府里验尸,这个案子着急得很,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
“久乐回了城,同我说了你跟柳荣的计划。我知晓你武艺高强,不喜欢人插手你的事情。可这么久没有回来……也不知道,那庄子到底有多少人,是个什么功夫……”
“万一阴沟里翻了船,那可如何是好?下一回,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不要一个人来了,一定要叫我一起!”
周羡说着,见身后的人都不动,只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话,耳根子一红,扭过头去,“都愣着做什么?将这些人统统抓回去。”
身后的那群王府侍卫,一个个的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神态,两个一组的将那些壮汉,全都捆了起来。
周羡清了清嗓子,扭过头去,看了那齐缨母女二人,却是被吓了大跳。
“阿时!你气人的功夫已经如此登峰造极了么?把人家的头发都给气白了!”周羡惊呼出声!
说话间一群侍卫蜂拥过来,直接将那母女二人给捆住了,一并带了出去。
“我这么厉害,怎么没有把你的头发气白?”
池时见周羡先前是果真的紧张,心中一暖,嘴上却是没有松口,“我不是叫久乐去叫了你么?不然的话,你以为你罐罐,能够在京城里,便闻着味儿跑了过来?”
周羡听着,半点不恼,“嘿嘿,我皮糙肉厚的,你再怎么说,我也不生你的气。一会儿回去了,你可别说漏嘴了,让你阿娘担心。我今日还替你,去帮你哥哥迎亲了。”
“你且放心,没有发生凶案,平平安安的把你嫂嫂娶进了门。你是没有瞧见,姜大人哭天抢地的,别人家出嫁,那都是女儿哭,他们家倒是好,老父亲差点儿没有哭得撅过去!”
“我亲眼瞧见的,你嫂嫂本来要嗷嗷哭的,被姜大人一吓,眼泪都吓回去一半儿了!”
池时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你当眼泪长了头呢,还能缩回去一半。”
周羡嘿嘿一笑,“姜家出的诗词歌赋,都不用我们出马,你哥哥自己就答上了。他们家也没有人会武功,就让投壶了,我投的,一次三支箭,全中!”
周羡说着,从袖袋里掏出一块糖来,塞进了池时的嘴中,“虽然你错过了,但是我替你看了不是,吃块喜糖,快些回去罢。案子的事情,明日再说不迟!”
池时用力的嚼了嚼,这糖特别的香甜,带着浓浓的奶味儿,让她整个人,瞬间像是活了过来一般。
“你还有糖吗,给这孩子一颗”,池时说着,从周羡手中接过一颗糖,递给了柳荣,“我哥哥今日大婚,请你吃喜糖。”
她说着,顿了顿,揉了揉柳荣的脑袋,“你很好,很勇敢。你弟弟可以安息了。”
柳荣一听,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他将那块糖往自己嘴中一塞,拼命的嚼了起来,“糖真甜!恭喜你哥哥!还有,谢谢你!”
池时同周羡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他哭完了,方才一道儿出了山庄,还从庄子里,寻了一辆马车。柳荣那孩子,累了一天,到了这时候,方才安下心来,几乎是一上车,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池时掏出了那个锦袋,将案子详细的同周羡说了一遍,然后掏出了里头的两张纸。
“黎氏想要带着齐缨逃命是真,但是她说的话,应该也是真的。第一张纸条递过来的时候,若是不知道对方是何用意,那么第二张纸条,便暴露了来人的所有心思。”
周羡看着池时手中的纸,神色一肃,“你的意思是,那个人,绕了那么多弯,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
不等池时说话,他又自己摇了摇头,“不对,不光是你。那人想到了,京城一旦发生案子,你一定会出现。尤其是柳芳一死,柳荣是你铺子里的学徒,他一定会把你扯进来。”
“不管你是生还是死,全京城的人,都知晓咱们俩的关系,你一出事,我必然踏平整个山庄。到时候,我同黎家结下血仇,漕运上又将重新来一场天翻地覆。”
第四一七章 池时的心意
“我出事你为何要踏平山庄?楚王府的人的已经要闲得推山填海了么?”
池时眨了眨眼睛,有些揶揄地说道,就开始他们那一副土匪下山的样子,若搁在后世,那定是没有楚王府拆不了的钉子户。
周羡耳根子一红,整个人都不自然起来,可恶,他怎么好似从这话中,听到了一丝丝的调戏!
明明这种恶霸把小娘子说得满脸绯红的事情,应该他来做!
不等周羡回答,池时话锋一转,又道,“倘若按照你说的,那这幕后之人,走一步看三步,乃是一个下棋的高手,且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有得烦了。”
“明日里我叫棺材铺子的人,将几个孩子都敛了,送回家去。也得让他们,守着那一锭卖命钱,食不下咽。”
为了心安理得的拿那个钱财,安慰自己说孩子被卖去了大户人家当小厮,连官都不敢报。若是没有柳荣,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