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东家啊,以前是京兆府的捕快,这后来啊,入了军营。那是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人物。”
久乐一定,顿时不乐意了,“你这老东西,我们公子是吓大的,你说这些,是在吓唬谁呢!只要我们公子乐意,随手就能买下你这银楼。”
“一口唾沫一口钉算什么,我们公子,那是一口唾沫一锭金!”
他说着,分开了那胖掌柜的,弯下腰来,“公子,那间雅室不错,乃是今日您吉祥的方位。”
池时听着,抬起了下巴,面无表情的抬起了头,也不理那个胖掌柜的,径直的推门走了进去。
那掌柜的一瞧,顿时急眼了,“那间是不待客的,公子……”
他正说着,就瞧见久乐随手一甩,扔了他一锭银子,“我家公子,想进哪间,就进哪间。触了我家公子霉头,你赔得起吗?赶紧的,把好东西端上来。”
掌柜的一愣,将那银子一揣,笑成了眯眯眼,“好叻您!那间的确是不待一般的客人,专门待的,就是像贵公子这种不一般的客人!”
池时像是不满他的聒噪似的,不耐烦的哼了哼,走到了窗边,啪的一掌,推开了窗子。
她朝着窗户往外看去,周遇的画功确实不错。
虽然同徐青冥是不同风格的,但是该有的一应俱全,将这整条街的感觉,都画下来了。
她站在这个角度往外看,就像是那幅画活过来了一般。
周羡倚着门框,看着趾高气扬的池时主仆,忍不住惊叹出声,京城第一戏子都比不得他们两个会演!真的!
第三三五章 疑凶是谁
那胖掌柜的瞧着,脸上笑嘻嘻的,心中连呸了好几口。
他走到门口,吆喝了一声,“田三儿,还愣着干啥,给贵客上些点心茶水的。”
胖掌柜的说着,从腰间取下了一串钥匙,走到了这屋子里靠着的一个黄花梨大木柜子前,开了最下头那一格的锁,抽出了一个托盘来。
那托盘之上,金光灿灿的,能够闪瞎人的眼睛。
那金步摇坠的流苏粗壮得像是一根根的金条。
周羡一瞧,眼皮子抽了抽,他该说池时同久乐的戏太好了么?这胖子拿出来的分明就是专门给那种突然暴富,没有底蕴的人准备的。
项圈如铁饼,金钗像棒槌,手镯像手铐……
胖掌柜的吃力的端着,笑着看向了端着茶点过来的厨子,笑道,“您别看田三儿生得糙,那可是有家学渊源的,他家中以前是开茶庄的,沏得一手好茶,做得一手好点心。”
“家中落了难,是我们东家贵眼识伯乐,从街上捡了他来。”
那田三儿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依旧十分的腼腆,像是被夸了不好意思似的,他的手在白色的衣衫上擦了擦,将茶水点心摆好了之后,便一言不发的退出去了。
胖掌柜的将那托盘往桌子轻轻的一放,笑道,“小公子,您瞧瞧,这里可有您喜欢的!”
池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看得那胖掌柜的额头上都是汗珠子了,袖子一甩,朝着门口走去。
胖掌柜一瞧肥鱼要跑,顿时着急了,他噔噔噔的跑了过来,“小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对?若是您都不喜欢,我们还有旁的。”
池时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用鼻子对着他哼了哼,“从街上捡来的人,做的东西,也能给人吃?”
她说着,袖子一甩,大摇大摆的下了楼。
久乐一瞧,顿时着急了,他身子半躬,朝着胖掌柜的呸了一口,“够眼睛不会看人,不如抠了去。那什么烂东西,糊弄谁呢?就你这首饰,我们公子还不如掰了金锭子送人呢!狗眼看人低,呸!”
他说着,狂奔的追了出去。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主仆二人怕了个没影儿,只留下周羡站在这里,风中凌乱。
他对着胖掌柜的干笑了两声,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这茶水的确不错。你家公子,搁哪来捡到这么厉害的人?”
他说着,拿起托盘里的一只金镯子,在手中颠了颠,又扔了回去,“我那兄弟,是个讲究人,你可把他给得罪了。这些俗物拿回去。先前瞧见你的柜子里,有刻章的玉石,拿来我看看。”
胖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是我不周到,这就给您拿。说起来是一件雅事,二十年前,我们东家夜里在街上,正好遇见田三儿在打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茶香味儿。”
“便上前攀谈,这一问方才知晓,他从小在茶堆里打滚儿,方才沾染上了那股子味道。”
周羡点了点头,在那托盘里,挑了一块,付了银钱,方才斯条慢理的下了楼。
胖掌柜开了张,乐得不成样子,恭敬的送了周羡到门口,又瞧见池时的马车就停在这大门口,二郎腿翘着,斜着眼睛看他,一个激灵,缩了回去。
池时瞧着周羡拿着玉石,哼了一声,“人傻钱多!”
然后一个转身,进了马车里,周羡摇了摇头,将那玉石朝着常康一扔,“你不是要刻章子么?”
常康一接,顿时激动了起来,“我就知道,我们家公子,心里头一直惦记着我!”
周羡正抬脚上车,被他这么一说,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了,他瞪了常康一眼,“恶心吧啦的干什么?谁惦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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