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一松,捂住了墙,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然后快速的揣进了自己的袖袋里,“是常康吗?周羡也在?”
常康一听这声音,顿时乐了,他掏出了火折子,腾的一下点亮了火把。这地底下一下子亮了起来,“早知道是九爷您,我就不把火把灭了,还得再点一次!”
“殿下殿下,你看看,我们同九爷这是什么缘分啊!我早就说要九爷来,你偏说九爷有重要的事情,要看哥哥游街呢!这下好了,您不唤他,他也来了!”
“九爷是什么人啊!只要有命案发生,那老天爷抓都要把他抓到现场来!”
周羡瞪了常康一眼,“就你话多!”
他说着,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了池时身边,“你怎么从上面掉下来了?这里是京城的暗河。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池时将藏着帕子的手往后放了放,“我能有什么事?天生肤白不行?”
“嗯,是很白!像白面馍馍一样!不对,白面馍馍胖乎乎的,你是白面肉饼。”
池时闻言,抬脚就踹,她指了指一旁扶着墙吐的赵兰汀,“我瞧见有人用帕子捂住她的嘴,然后掳走了她,一路追了过来。明明是一个寻常的巷子,我走过去,听到了触动机关的声音,然后就掉下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我以为你哥哥应该会十分高兴,拉着你大宴宾客三天三夜。怎么他太高兴了,决定把你送到暗河里流放了么?”
第二九四章 意外的第四人
周羡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别说,今日进宫,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皇兄絮絮叨叨的,恨不得从头发丝儿问到脚指甲盖儿……人间这么和善,倒是让我不适应了。”
“这会儿听到池大仵作说话,真是倍感亲切!”
池时背过身去,摸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嘴中,“看来我师兄果真有罪,硬是把你脑子给治坏了!连话的好歹都分不清了!哪里有人欠骂的?”
“哇……”赵兰汀蹲了下去,吐得更加厉害,她耷拉着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两位,此处并非打情骂俏之地,尤其是在你们旁边,还有一个肚子里,脑子里都在翻江倒海的人!”
“不知道哪位能够过来,帮我掐下人中?不对,兴许是虎口……不管掐哪里都行,我现在看什么都天旋地转的……哇……”
池时刚要走过去,却见周羡身子一闪,站在她的跟前,而那边常康已经乐呵呵的跑了过去,“赵小姐,我这里有解药,你闻上一闻,便好了。”
池时一愣,疑惑的看向了周羡,“你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常康又不是程非,总不至于随身带着各种药,恰好对症。
周羡点了点头,“京城里最近出现了一桩连环杀人案,因为死者的尸体,都是从地下河里发现的,所以朝廷管这叫地下河抛尸案。”
“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三具尸体。今日要不是你救下了赵兰汀,那他就是第四具。第一名死者,是一个国子学一个已经告老的夫子,正月十五的时候,出去看灯,这一去就没有回来。”
“他喜欢清静,一个人住在了乌云寺附近清修。家中人都没有发现他不见了,过了十来日,尸体被冲了出来,被渔民捞起送到了京兆府。”
“尸体溃烂得不成样子了,但是因为头发里粘了很多青苔,且身上有被老鼠啃咬的痕迹。是以苏仵作同曹推官发现了这个地方。”
周羡说着,蹲了下来,点燃了自己手中的火把,照亮了地面。
这暗河在地底下,两边的河道被人整修过,但这地方几乎不会有人来,青苔铺满了整个地面,像是一层厚厚绿毯子似的,随处可见蛇虫鼠蚁。
“京兆府的人来寻,找到了一个地方,周围有一大群死老鼠,还有翻了肚皮的鱼。”
池时闻言皱了皱眉头,“死者死因是中毒?老鼠和鱼啃咬了他的尸体之后,也被毒死了?”
周羡点了点头,“根据验尸结果来看,死者身上并没有任何的致命伤痕。他的骨头都发黑了,显然中的是很厉害的毒药。他先是死在岸边,但是春日一下雨,就立马涨水,然后他被冲进了河中,顺着河水流了出去……”
“也因为被水冲刷过了,京兆府没有找到任何的痕迹。紧接着,又过了三日,曹推官同苏仵作来这里巡查之时,又发现了第二具尸体。这一回的尸体没有被冲走。”
“第二个死者,是一个女童,只有五岁上下,家中人带着她出来逛街市,不想孩子突然走丢了。京兆府只当是被拍花子给拐走了,像这样的案子不少。并没有人想到同之前的那桩案子有关联。”
“苏仵作想要下来重新找线索,发现了孩子的尸体,然后同京兆府的案子一对,方才确认了孩子的身份。也是中毒死的。”
“这第三人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郎君。他是在街头挑担卖烧饼的。早上出摊之后,到了天黑了,都没有回来。家中人去街上寻,发现了烧饼摊子,里头的饼大部分都还在,但是人没有了。”
“问了很多老主顾,都说早上的时候,便瞧见摊位在,人却不见了。家中人立马报了官。曹推官第一个就怀疑了地下河道,果不其然,在下头发现了他的尸体。死因同样是中毒。”
周羡说着,看向了正在拿帕子擦嘴的赵兰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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