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死去也有一年了,我本来想要朝前看的。可万万没有想到,那狗东西居然又骗上了姑娘你!”
那赵兰汀认真的听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她好奇的看向了钱妈妈,跃跃欲试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杀死姜一白的呢?你既然能够把他给迷倒了,那么为何不索性,下毒药,将他毒死算了?”
“亦或者是在屋子里,直接将他吊死?就算他住在离池塘最近的宅院,那也有一定的距离。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将他拉到河边来淹死?”
“你不是很看重李姐姐了么?姜一白死在屋子里,你们可以等宾客走了再发现,死在池子里,极度有可能被外人知晓,李姐姐的大好日子,养兄突然自尽了……”
“虽然这话不该我来说,可是你也是世家大仆,怎么可能不知晓,这人的嘴就像是刀子一样,那些妇人们,嚼吧几下,能说出一百零八出折子戏来。”
那钱婆子听着,有些慌了神,她摇了摇头,有些结巴起来,“我我我……我没有想这么多……我我,姑娘,我……”
池时磕完了最后一颗瓜子,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身。
她指了指那池塘岸边拴着的小船,“因为姜一白根本就不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被人迷晕的,而是在船上。”
“你拿小南的事情,威胁了姜一白,约他今日天不亮的时候,来这池塘边的小船上,不然的话,便要将小南的事情,告诉李婉,亦或者是将他要同李婉私奔一事告发。”
“姜一白来了之后,你在茶水里下药,迷晕了他。然后拿打井水时用的钩子,勾住了他的腰带,将他从船上抛下来,淹死了。”
池时说着,走到了钱婆子身边,蹲了下来,“你的鞋子上,还有裙角边,都沾了很多一些带着腥气的苔藓,这种东西,在老井旁边,十分的常见。”
“至于为何不是在姜一白的屋子里……”池时说着,看了一眼赵兰汀,“那当然是因为,虽然姜一白一穷二白,寄人篱下,且陈国公府穷得就差关门大吉了。”
“但是,不管如何,他的屋子里,一定是有人伺候着的。钱妈妈要支开那些人,难度太大。姜一白若是死在自己的屋子里,不用天一亮,钱妈妈前脚刚走,后脚就被当做凶手抓了起来。”
“把姜一白在屋子里迷晕,然后拉到河边来,就更加扯了。这么远的距离,她一个上了年纪的婆子,如何背得起五大三粗的武夫?”
“且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撞见多少个守门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做。”
赵兰汀认真的听着,目光炯炯的看着池时,听到关键之处,懊恼的叫唤出声,一副哎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的样子。
池时皱了皱眉头,不想看她,转身看向了钱妈妈,“而这个花园,是你一直待的,最熟悉的地方。你清楚的知晓,家丁才凿完冰,不会折返回来。”
“下雪天,水边的风刺骨的寒冷,更加不会有丫鬟婆子经过,这里是最合适的杀人地点。是以,你从万千种自杀方法中,选择了让一个会游水的人,在河中溺死。”
“至于为何故意引了小孩子来,让姜一白的尸体,顺理成章的被人发现,那是因为……”
池时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国公给打断了。
“那是因为,你心中对夫人有怨恨。”
钱妈妈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有想这么多。”
第一七四章 楚王妃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前头应该已经开了席面,闹哄哄的。仔细一听,全是爽朗的笑声同孩童们的尖叫声,与这里如同是两个世界一般。
北风吹来,冻得陈国公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如今的陈国公夫人,乃是他娶的续弦。新夫人只得了两个女儿,这陈国公府的爵位说到底,还是原配夫人所生的嫡子所有。
是以他一直觉得有所亏欠,不管是对夫人也好,还是对两个女儿也罢,都十分的宠爱与忍让。只想着给她们找个靠山,等来日他故去了之后,新的陈国公也会看在她们夫家的份上,对她们一如既往。
大女儿李贞十分出色,他成功得将她嫁入了皇家,成为郡王妃;幺女李婉性子刁蛮,像极了她母亲,是以他千挑万选,选了池砚。
池砚家境凡凡,却极其又才学,李婉贵女下嫁,婆家一定会对她包容万分。人人都道陈国公府落败,他费尽心思卖女儿,可是……谁又知晓这天下的父母之心?
他不善言辞,这些话要对女儿说,对夫人说,他也无论如何是开不口的。
直到今日之前,他都觉得自己思虑周全,可如今……陈国公想着,低下头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姜一白,他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父亲,我就问你一句,你切莫要骗我。钱妈妈说的,姜一白同小南的事情,是真的么?”许久没有出声的李婉,突然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宁静。
她认真的看着陈国公,脸上的泪水,不知道何时,已经干了。
陈国公轻叹了口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婉猛的一弯腰,扯住了姜一白的头发,先前池时为了看他背上的腰带,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趴在了地上。
正在众人诧异之事,李婉突然啪啪的扇了尸体两个耳光,然后将其往地上一掷。她站直了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袍,抬脚踩在了姜一白的背上,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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