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都在下雨, 阮软的店里也没有什么生意, 看着夏灿又坐在窗边发呆, 便走上前去, 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来聊聊天吧。”
之前夏灿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中,阮软根本没有办法跟她好好交流。
如今阮丁森已经落网,夏灿的人身安全暂时得到了保证, 她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惶恐了。
但是整个人还是很阴郁。
阮软觉得, 可能是跟夏管家有关系。
夏管家跟在阮丁森身边这么多年,那一份合同送到阮软手中,不仅仅是毁掉了阮丁森的基业, 连他自己也被卷了进去。
毕竟很多事情都由他经手,他想要开脱也开脱不了。
事到如今,阮软仍旧不恨他们,但是不恨, 不代表会谅解。
做了什么样的事,就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聊什么?”放下了心防,夏灿显得柔软了很多, 她勉强一笑,脸色有些苍白:“我现在心里很乱,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阮软在她身边坐下,顺手将自己手里的一只小兔子放到了夏灿怀中。
夏灿在星际逃亡的这十年时间,显然没有时间接触这种可爱的毛茸茸,感受到手底下兔子皮毛带来的温度和柔软,夏灿愣住了。
她觉得怀中的小家伙很脆弱,脆弱到完全没有办法在星际生存,连带着她抱它的动作都小心翼翼的,生怕用大了力气把小家伙弄坏。
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阮软摁着她的手掌,摸在小兔子的皮毛上,低声道:“不要怕,它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
不仅不脆弱,而且还很暴躁。
听到某些关键词的小兔子一下抬起了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恩?听主人的意思,仿佛这个女人觉得它很脆弱?
强壮的兔子家族最忌讳别人说自己柔弱了!
哼哼,要不要本兔叽给你徒手拆个飞船看看?
全然不知道宠物店的特殊性的夏灿惊奇地眨了眨眼,原因无他,只因为手指间的手感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柔软,而且还很顺滑。
夏灿有点惊奇地问道:“你平时给你的兔子洗澡吗?”
“啊?”这个问题有点超纲,阮软顿了一下,道:“也许它们平时会自己给自己洗澡吧。”
“啊?”夏灿同样懵逼:“兔子怎么给自己洗澡?”
阮软笑了:“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看着她的笑容,夏灿一愣,片刻后,小兔子带给她的些许轻松散了,她低下头,表情依旧很沉重:“我以前总想着回到蔚蓝星,告诉爸爸我的经历……因为我太想太想回来了,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其他的事情,比如爸爸一直在跟着阮丁森做事,如果阮丁森暴露了,那他也逃不了……再比如,真的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蔚蓝星了,那我做什么呢?童童、童童的身体根本不可能再恢复了啊。”
不管她怎么疼爱童童,怎么细心照顾他,他都是一个连十八岁都活不过去的孩子。
“你想去见见你爸爸吗?”阮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夏灿,毕竟有些问题不管怎么说,都会存在,她只能从某种程度上,帮她一把。
一听到可以见到自己的爸爸,夏灿的眼睛瞬间亮了:“可以吗?”
阮软笑了:“这个时候就应该庆幸我们动手比较早,我现在还能算是阮家的继承人。”
这个身份带给她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能去“探监”了吧。
第二天,阮软向警方提出了探视的请求,请求很快被通过了,当天下午,阮软就带着夏灿来到了探视的地方。
阮丁森跟夏管家是分开两个房间的,他们虽然被限制了人生自由,但是却没有完全把他们关起来,毕竟现在还处于调查阶段。
因为阮软要过来探视,所以便把他们隔开了,阮软只能隔着玻璃看看阮丁森,反而是管家,因为不是关键人物,被破例允许能跟夏灿同一个房间说话。
虽然阮软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阮丁森,但好歹是来走过场的,她还是先去玻璃前看了一眼。
被关了好几天,阮丁森看上去苍老了很多,他衣着简单,以往身边的那些累赘都没有了,看上去就是个尖酸刻薄的老人。
阮软瞧着他,觉得也许许多年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越老越固执,才会对自己的财产那么在意。
然而仔细想想,原主的妈妈离家出走那会儿,他就已经狠心到可以割舍掉女儿了。
恩,果然,是坏人变老了。
阮软心情平静,但坐在玻璃里面的阮丁森可就不是这样了。
他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两个人的角色跟定位居然就互换了。
看着外面的阮软风轻云淡的样子,阮丁森心中的不甘和恨意就涌了上来,他蹭得一下子从自己的床上坐了起来,走到了玻璃边,捶打着玻璃:“你很得意吗?”
困住阮丁森的是特质的防弹玻璃,不仅结实,而且隔音。
他的声音是从玻璃上的一个传音器中发出来的,经过机器的转化之后,有些失真。
但还是不难听出他语气中的愤怒。
阮软看着他,不由一笑:“你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总是这么大的火气,对身体不好。”
阮丁森身体一僵,表情瞬间扭曲了:“你这是在嘲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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