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块钱,咱家是有,但那是钱的事吗?咱一家子8个劳动力,一年才挣两百来块钱,她张口彩礼就要一百块钱,你自己看看,整个生产队都没这么高的彩礼,我想着为你们好,咬牙同意了。”
白爱强低着脑袋,不敢支声。
刘翠花胸口起伏,用力的摇着手中的蒲扇,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又道:“都谈好的事情,他们家这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白家好说话是吧!”
“妈,小凤不是那样的人。”白爱强小声解释,肚子饿的呱呱叫,还得听他妈在这里谩骂,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来。
白牡丹跑到她奶奶面前,说:“奶奶,进屋让大姐给你扎针吧,时间也差不多了。”说完看向白南星。
白南星说:“走吧。”
提到扎针,孙翠花才两手撑着膝盖起了身,眼睛死死地瞪了小儿子一眼,心里窝火。
眼见着小儿子的婚事没几天了,就算女方厚着脸皮多要三十块钱,她也只能忍气给了。
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但家有喜事,那也得掏心肝地拿好菜出来招待,家里存鸡蛋酒席用肯定不够,刘翠花在村里偷偷买了一些,价格要比供销社贵一点,邻居们自然愿意。
又塞了十块钱级白芨,让他去县里找白学文,看看能不能弄点肉票,买些肉回来,农村没有肉票,平时想吃回肉还得完成任务猪,拿了条子才能杀猪。
她算算家里的腌的狼肉,准备拿出来跟菜一起炒了,杀个三只子鸡,这几天鱼篓里也攒了好几条鱼,再加上菜园里的蔬菜,这酒席也还算像样。
这两天,白家人为了白爱强的结婚的事,忙得脚不沾地,刘翠花到处在村里打招呼,借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还跟几个相熟人打招呼,请她们当天早点过来帮忙。
白南星几个孩子也没闲着,家里洗洗刷刷,还把小叔的房间,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布置一番。
白牡丹手巧,跟着奶奶学了一手好剪纸,只见她将红纸叠来叠去,又将红纸在剪刀下转来转去,再一打开,一张喜字就剪好了。
大门上,窗户上,到处贴着喜字,整个白家都笼罩在喜庆的气氛之下。
晚上,白芨跟白学文回来,白学文提了四斤肉回来,还都是肥肉,位置特别好。那白花花的肉,看的人都忍不住咽口水。
刘翠花提着喜的不得了,问学文怎么买这么多肉,学文说找工友借的肉票,其实也就借了三斤肉票,其他都是白芨在黑市弄的,也不知道他打哪里来的本事。白芨让他不要和家里人说,他也不如实告诉奶奶。
白南星第一次看到白学文,高大结实,长相跟白芨有些像,脸上肉更多些,显得更成熟些。
白学文主动跟白南星打招呼,他难得回来一次,给家里每个人都带了礼物,送给南星的是一盒雪花膏。
白南星低头看着手里的雪花膏,原主在省城的时候也有用过。
白学文见白南星看着手里东西半响没支声,迟疑地问:“南星,是不是不喜欢?告诉哥,喜欢什么,下次回来帮你买。”
“挺好的,谢谢。”白南星说,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姐,你看这是什么?”白芨嘿嘿地笑,像变魔术一样,从屋外又提了一斤肉回来,“这一斤可是花了我积蓄给你们加餐的。”
“哥,你真好!”白莲花高兴地夺过肉,对刘翠花说:“奶奶,做红烧肉行不?”
刘翠花接过肉,笑道:“行!今天奶奶高兴,就满足你做红烧肉!”
白芨鬼鬼祟祟地把白南星偷偷叫到一边,塞给她13.5块钱,“姐,这是卖药材的钱,说好的咱们俩一人一半。”
白南星淡定地将钱塞进口袋,这是她来凡间挣的第一笔钱。
“姐,那个大灵芝要是卖了,肯定更值钱。”
白芨这回在黑市尝到了甜头,买药材的人还夸他们药材处理的好,以后有的话只管向他那里送。
白南星拒绝道:“不行。”那么难得的药材,她肯定要留着,以防万一。
听到拒绝,白芨也没有沮丧,他又道:“姐,那咱们什么时候再去牛家山?”
“再等等。”白南星想等白家喜事过后,要去问问赤脚医生的事情。
白芨听到再等等也只能再等等,他可没勇气一个人上牛家山。
晚上,白南星吃到了红烧肉,没有糖的红烧肉,酱色透亮,里面还放了蒜苗。
虽然跟原主记忆里的不一样,但味道也非常好,非常香。
这顿饭每个人都吃得非常满足,白莲花夸张地用油汤拌饭,那满足的样子,差点就将脑袋埋进碗里了。
连蓝毛也吃的舒坦地眯着眼。白学识用他那油乎乎地巴掌摸它的毛,它都忘记了反抗。
第二天天还未亮,白南星就被叫起来了,没睡好的她,真的有想揍人的冲动,可到底还是忍住了。
刘翠花吩咐他们去村邻家搬桌子板凳,还有碗筷,一家人忙的团团转。
白南星虽然来了半个多月,但对村里的人并不相熟。
她跟在白莲花和白牡丹后面,机械地搬着板凳,脑袋耷拉着,耳边蚊子一直嗡嗡作响,快五月的天,蚊子已经开始猖狂了。
她不耐烦地皱着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来来回回也不记得多少趟,总算是把刘翠花交代的任务给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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