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秘密,就像那个古老的城中养着最强的鬼军。
晚上回到暂住的招待所,许念冰等到了许念水回来,她兴奋地说着这一天的见闻,比如说这个村子里的祭祀文化、殡葬文化,等等。
许念水说:“二水,你敢相信吗?他们每年都有祭祀节哦,供奉的是鬼将军,会穿着红衣撒着红色的纸钱走街串巷,给每一户人家祈福,真的太有意思了!”
刚听了鬼将军故事的许念冰只能微笑、点头、鼓掌。
文化传承对历史有一定的美化无可厚非,而且,这里的人们对故事改编得很好,虽说,把锅都甩在了皇帝身上。
许念水兴奋地说完,总算发现许念冰兴致不太高的样子:“二水,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没有啊,”许念冰有些疑惑,“说起来,姐,我一般都没什么表情,你怎么知道我高不高兴?”
“很容易看出来啊,你如果高兴的话眉毛是微微弯下来的哦。”许念水说着,上手把许念冰的眉毛尾往下拉了拉,“你兴致不高或者生气的话,眉毛就是横的。”
听完许念水的话,许念冰只能说:“姐,你合适去当心理专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这种小习惯。”
许念水笑起来,揉揉许念冰脑袋:“所以,你为什么不高兴呀?”
“没有不高兴,只是在想事情,我想找个很罕见的风水材料,有些发愁。”许念冰似真似假地说。
关于风水的问题许念水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她学的知识里还没涉及到风水这一类。
过了一会儿,许念水的舍友回来,她们该熄灯睡觉了。
躺下后许念冰问:“对了姐,你们什么时候进山?”
“下周吧,我们大概要在山里待半个月,所以镇长得提前跟山上村子里的人打招呼。”许念水累得声音有些模糊。
许念冰不再说话,闭上眼睡觉。
第二天许念水她们依旧早早就出门找教授继续收集材料,他们今天要去采访镇子里的祠堂。
剩下许念冰一个人,她想了想,干脆先自己上山,她一个人走得可比带着其他人快多了。
山上有一大片林子,许念冰嫌下面难以分辨方向,干脆跳到树上踏着树叶走。
走了一段,许念冰忽然在一棵树上看了一朵黑色的食尸花。
“欸?”许念冰停下来,从树上跳下来,走过去仔细看了一下,确定她没看错。
有食尸花的地方,一定有大量的尸体,许念冰想了想,转身回到村子里,准备带上铲子上山查看一下那下面是不是有尸体。
作为招待所的院子里没有铲子,许念冰只好去做铲子的店铺买。
镇子里有个打铁铺,专门做铁器的,去买个小铲子花不了多少钱。
开打铁铺的是一对兄妹,哥哥做钝器,妹妹做利器,配合得很好,技术也好。
许念冰走过去,刚要说话,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哭声,愣住。
打铁铺妹妹听见这哭声,叹了口气,擦着手过来:“小妹妹,你要买刀吗?我看你们外地人来好几天了,要买刀自己做饭是吧?”
“啊没有,我想要个铲子,你们这有现成的吗?”许念冰收回思绪,笑着问。
“有,你要多大的?可以帮你调整棍子长度。”打铁铺妹妹回道。
许念冰看了一下打铁铺里挂着的样品,指着其中一个中等型号的:“就那个吧,棍子不用太长,比我矮点就行。”
打铁铺妹妹点点头,喊自己哥哥出来帮许念冰选的铲子套上木棍。
趁这个时间,许念冰问打铁铺妹妹:“姐姐,他们家哭什么呢?”
哭还用的方言,许念冰听不懂。
打铁铺妹妹擦了擦手,语气嫌弃:“哭这么惨的,当然是死人咯。”
“啊?”许念冰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个语气。
“不明白啊?我这么说吧,我们这个镇子,大概是遭天谴吧,孩子总是很难长大,会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夭折,他们家的孩子,好不容易养到七岁,突然生病,现在救不活了。”打铁铺妹妹的语气十分平常,仿佛在说死掉的是花花草草。
许念冰听她这么一说,也想起来这几天镇子里确实没见到什么小孩儿,都是青年人在走来走去,摆摊的基本都是老头老太。
“可是,我有看到戏院里的摆灯的童男童女啊,应该就是没照顾好孩子吧?”许念冰猜测。
“那对孩子是戏班子从外面捡来当摆灯童男童女的,因为摆灯这个事只能孩子来,大人体型大,会影响摆灯的效果,镇子上的孩子不多,没人愿意让自己孩子受苦,他们就出去捡了两个孩子回来。”打铁铺妹妹嗤笑着说。
这年头还是有大部分人很穷,发展需要时间,这就导致很多人养不起孩子只能丢掉。
运气好的会被人捡走养大,运气不好的,大概就被混进土里了。
许念冰多少有些好奇,于是走到隔壁家的窗户边上,趴上去一看,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小孩子魂魄。
“啊,还这么小呢。”许念冰嘀咕了一声,抬手戳戳小男孩儿,“小孩儿,你死了哦。”
小男孩儿转头看她一眼,不太明白:“什么叫死了?”
许念冰指着窗户里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尸体:“那个样子就叫死了,再等一会儿,鬼差就该来带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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