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无奈叹息,满是怜悯的看着妖皇,“秋怀仁,妖族纵然对不住你,可旁人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鱼欢欢看着妖皇的侧脸, 心中一阵悲凉, 他是不该杀这些妖, 可她又有何立场去质问他。
只踏错一步,做了一件坏事便万劫不复, 而恶人只需幡然醒悟,作出悔改的模样,就可得到众人的原谅,何其讽刺。
心口有股窒息感,鱼欢欢恍若有种感同身受的难过。在她的世界里非黑即白,可这世间远比她要想象的复杂。
“谁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孟婉容目光深沉,似是在出神。
白珩冷淡道,“他已被浊邪控制了。”
或许他本人都不知道,浊邪之气逐渐放大了他心底的阴暗,在它的影响下,无知无觉的按照它的想法行事。
多说无益,他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秋怀仁突然变了声调,黑色的瞳仁逐渐转化为赤红色,“没想到被你看出来,这个傻瓜竟还以为是自己干的,清醒些便时时忏悔,真是可笑。”
过于危险的气息,鱼欢欢直觉不妙,悄悄后退了两步。
“想跑,没那么容易。”
‘秋怀仁’猛地回过头,一把抓住了鱼欢欢的手腕,“交出肉.身来。”
“不。”鱼欢欢挣扎的想要到白珩身旁,只是‘秋怀仁’竟开始将妖力灌入她的魂魄之中,刺痛感极为强烈。
试图用这种方法逼迫鱼欢欢魂魄归入长明灯内,他便能跟着找到身体。
白珩拽住了鱼欢欢的另一只手,却不敢用力,若是他以仙力抵抗,倒也能稳住鱼欢欢的魂魄,只不过……
抿了抿唇,白珩还是没这般做。两股力量在她体内争斗,必然对鱼欢欢本人来说是十分痛苦的。
‘秋怀仁’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微笑,他可不在乎鱼欢欢是否活着,他只要那具完美的身体。
浊邪之气需要一具身体,而鱼欢欢正是它选中最好的祭品。
妖皇的身体只是它暂时的寄居所,它从头至尾要的都是鱼欢欢。
鱼欢欢魂魄受到撕扯般的痛楚,紧咬着下唇,“婉容,不能放我进去。”
“可……”孟婉容心中急切,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左右看看,只得一把按住了‘鱼欢欢’的棺材板,不让她出来。
‘秋怀仁’讥讽一笑,加重了手下的力道,“我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看着鱼欢欢逐渐透明的身形,白珩忍不住想要出手,可‘秋怀仁’那有恃无恐的眼神,分明是在说,你胆敢出手,他就敢让她魂飞魄散,彻底消失在这个世间。
“你死了这条心吧,横竖都是个死,我又凭什么让你得到肉.身,去祸害他人。”鱼欢欢咬着牙,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本有所动摇的孟婉容,一听这话,这也没毛病啊。
缓缓低下头,看着目光空洞、正双手拍着棺椁的‘鱼欢欢’,孟婉容默默的挪了挪屁股,坐实了棺椁。
嗐,你还是老实的同她在里面待着吧。
陆遥突然站了出来,很是温和的试图同‘秋怀仁’交涉,“你若现在离开,本帝君还可以放你一命。”
“呵,你也配同我讲话。”
‘秋怀仁’眼中尽是不屑,全然是看不上陆遥的。
陆遥握紧了掌心,脸色不变,只是眼眸深处飞快闪过一丝狠厉。
“你是不是忘了还有我在。”梧栖在一旁大喊着。
梧栖掌心凝出火焰,朝着‘秋怀仁’同鱼欢欢相接的手打去。
那带着灼热的火焰迎面而来,鱼欢欢也是心头一慌。
做妖也不能这么无差别攻击啊,她还不想被连带着一起烧死。
梧栖这疯狂的举动,着实令‘秋怀仁’一惊,瞳孔震动,在火焰即将烧他们之前,不得已松开了鱼欢欢。
“疯子。”
白珩连忙接住鱼欢欢,向自己怀中一带,彻底远离了‘秋怀仁’。
“可有哪里不舒服。”白珩不放心的想要给鱼欢欢检查一番。
鱼欢欢摇着头,阻止了白珩,继而张开了掌心。
“给。”
这是什么时候顺来的,白珩也有些震惊。
梧栖丝毫不给‘秋怀仁’喘息的机会,火焰擦着‘秋怀仁的衣角飞过。
凤凰火焰足以燃烧一切阴邪,包括浊邪之气。而浊邪选择将城建在护城河下,也有着这一点的考虑。
水底,自然不会引来不喜水的凤凰。
“我族幼崽你也敢动,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
梧栖简直是火焰全开,对‘秋怀仁’赶尽杀绝。左躲右闪的‘秋怀仁’,简直是好不狼狈。
几番回合拉扯下来,‘秋怀仁’率先停下了脚步,目光阴毒的看着梧栖,“你想除掉我,那妖皇他也活不了。”
梧栖翻了个白眼,“滚。”
陆遥低头勾唇一笑,梧栖他才不会想那么多,只会凭着一时热血做事。最为单纯,也最好利用。
这时候想拿秋怀仁当挡箭牌,他的身体早就被你祸害的,没什么可挽回的地步了。
白珩早就看出秋怀仁外强中干,也不由得心生惋惜。
在梧栖化出原形的那一刻,白珩动了动袖子,“进来。”
鱼欢欢二话不说,乖巧的钻进了袖袋中,看戏虽好,命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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