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帮你看——”看伤口。
陆遥穿过屏风, 手中拿着纱布,抬头看见床榻上空荡荡的,只留下几个黑色的脚印, 脸上一怔, 停下了脚步。
大开的窗沿有风顺着灌进,咿咿呀呀的晃动着, 陆遥沉默的放下手中的东西。
风中带走一声似叹息似无奈, “着什么急呢,或许还会再见的吧。”
街道上偶尔几只妖出没,忽得一道银光晃过。有妖醉眼迷离的经过, 顿时瞪大了双眼,四处张望, 口中喃喃, 他这是喝的太多, 出现幻觉了吗。
随着狐二的跑动,身上已处理好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咬着牙走到了妖都最高的旗幡之下。
早已寻觅不到鱼欢欢的身影,狐二说不上心底是种什么感觉,难过或是庆幸,亦或是两者皆有。
想起那人也来了妖都,狐二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只是现在并不是复仇的好时机。
狐二耳边似还回响着那红狐的威胁,他只得再去寻鱼欢欢的下落, 不然, 他所有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想要在妖都中寻一个人, 无异于大海捞针。狐二围着旗幡绕了几圈,看得出很是纠结, 最终咬了咬牙,仿佛做了什么决定,飞快的窜向某个方向。
“哎哎哎,说话归说话,别在老娘这儿碰瓷啊。”狐韵蓝连连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梧栖吐出来的血溅到身上。
听得这话,梧栖差点没再吐出一口血来,用帕子擦干净了嘴边的血迹,恼羞成怒道,“若不是狐主突然现身,怕是本少主也不会妖气逆行。”
换言之,他这就是被你气的。
狐韵蓝眸中带上了几分惊讶,上下打量着梧栖的全身,“要不,我早几个姑娘扶您去‘休息休息’,或许您能重新展翅飞翔。”
那直白的眼神,若有若无的暗示,怎么突然想烧了这里呢。
前一阵儿,涅槃的火都没这心口烧的这么浓烈。
梧栖忽然觉得,当个好人,真难。
“不必。”梧栖咬着牙站起了身,像是为了证明无事,走的飞快。
“年岁不大,气性倒是不小。”狐韵蓝在心底默默给梧栖下了定论。
抬眼看向结界内,狐韵蓝颇为疲累的抚着额头,这两位才是她该头疼的。
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知该用什么法子才能糊弄过去。
“唉。”狐韵蓝摇了摇头,在结界外留了言,等他们出来便联系自己。
长明灯内骤然没了那一团魂魄,孟婉容低下头看向腿边,总感觉这时腿上应该躺着些什么。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存了短短几秒。
因吸收了太多的灵气,孟婉容靠在灯芯处缓缓睡去。
而鱼欢欢正被白珩捏着手腕调息,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她体内的灵气。
就在刚刚,白珩出去发觉到一丝异常,循着找去,竟发现了幽冥一族的踪迹。
不过,还未来得及去思索原因,便收到了梧栖的传音。
赶回来便见到这副场面,白珩深感当初的自己,为何非要贪着一口鱼吃不可。
将鱼欢欢平放在床榻之上,这时白珩才有空好好端详起鱼欢欢这副长大后的容貌。
之前倒是也有匆匆见过几面,不过却也只是惊鸿一瞥。
白珩向来不太关心容貌这种事,也不得不承认,鱼欢欢这副样貌仿佛是按照踩着他的心尖上长的。
肤如凝脂、巴掌大的小脸上双眸紧闭着,却也不难看出这是个美人。红唇上还有着轻微的咬痕,怕是刚刚灵气暴涨时,鱼欢欢受不住咬的。
莫名的,白珩只觉得碍眼,抬起了手,施法拂去了这痕迹。
察觉到周遭流动的妖气不同寻常,白珩神情凝重,望向了天空。
他倒是想守着她,睁开眼后,第一眼能见到自己,不过——
这后续的麻烦还再等着他处理。
说麻烦,麻烦这不就来了。
“白珩,白珩。”结界外梧栖叽叽喳喳的声音,简直能余音绕梁三日有余。
此刻倒是显现出他鸟类的特性了——吵。
皱着眉,白珩想着若自己是原形,非得一爪子拍死这只碎嘴的鸟。
想着这家伙还有用,白珩硬是忍了下来。
许是之前的‘意外’太多,这次白珩颇有惊弓之鸟的架势,将青钰剑留在鱼欢欢身旁不说,并把一件仙级法宝罩在她上方。
若不是法力高于自己,是万不能破开这法宝与青钰剑的双重保护。
不过,白珩还是又加固了一遍结界,收到狐韵蓝的传音询问,便告诉她,若有异动,便立即通知自己。
梧栖正站在结界外,看着白珩冷着脸,身上的衣袍带着些许的褶皱,不似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并试图朝房间内看去。
只是刚刚有这个动作,便被猛然关上的门,差点夹住了他那高挺的鼻子。
“走。”白珩松了松手腕,脸上笑意吟吟的看向梧栖。
深知白珩本性的梧栖,忍不住一个激灵后退了两步。
等等,他怎么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上次这种感觉还是在他爹追着他,烧掉了他那几根最漂亮的翎羽时出现的。
只是对上白珩的视线,梧栖咽了下口水,虽有不甘,但还是跟了上去。
出了朗月楼,梧栖“自愿”化作原形。暗夜中,一只流光溢彩的凤凰在空中发出嘹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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