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认了她,就得负起责任。
门外,好不容易才说服了梧栖的鱼欢欢,死死的捏着手中的狐狸面具,心中暗道,“他只是忘了回来,没关系的,下回她要多提醒哥哥,他便能记得来接她了。”
鱼欢欢眼眶微红,哑着声音,将狐狸面具塞到了梧栖手中,“送你啦,就当今日的见面礼。”
她怎么心底空落落的呢。
白珩推门而出,就见梧栖站在门前,忍不住出声问道,“她呢。”
梧栖风度翩翩的摇着扇子,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的风流,抬起下巴指了指隔壁。
“喏,放在那儿了。”
语气带着几分调笑,“八成是躲在那儿哭鼻子呢吧。”
“你。”白珩神情不虞,猛地拂袖而去。
徒留梧栖在原地跳脚,离老远还能听到对白珩的辱骂声。
临走还不忘毁了他的扇子,活该他没人要,呸。
一眼便找到了鱼欢欢的所在,白珩踱步走了过去,却见鱼欢欢坐在窗边,望着月亮发呆。
在一阵漫长的沉寂过后,鱼欢欢开口道:“其实,无论是人,是妖,还是仙,都是会犯错的,对吧。”
”没关系,只要下次不要再扔下我就好了。”
白珩头一次如此温柔的揉了揉鱼欢欢的发顶,“当然。”
“不过——”白珩语气一转,“你不要想着这样,便能将自己私自跑出来这件事,一笔带过。”
鱼欢欢:……白瞎了她的情绪,摔。
狐二蜷缩在巷尾,默默的打了个喷嚏,正盘着自己的尾巴,就见面前突然多了四五只狐狸。
语气不善的踩住了他的尾巴尖,“狐二,那小崽子在哪儿呢。”
“不是已经给了你们吗。”
那只红狐围着狐二转着圈,“呸,我们几个就差没将妖都整个跑个遍了,哪里有那崽子的一点身影。”
狐二忍着痛说道,“不可能,我明明放在了那旗幡下,是不是你们没有好好找。”
红狐对着狐二的尾巴尖狠狠的踩了下去,语气凶狠,“你还敢质疑老夫,找死。”
巷子深处传来撕咬声,不多时,那群狐狸才趾高气昂的走了出来,临了甩下一句话,“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那崽子再不能弄到手,我们就毁了迷迭月。”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这个杂毛狐狸,要不是看在他母亲的身份,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早就该弄死他了。”
原来,在他们眼里,他永远不过是一只可有可无的杂毛狐狸。
温柔的月光撒不到巷子深处,就像是光明不会眷恋所有人,黑暗于夜色中滋生,狐二恍惚间觉得,自己怕不是就要如此死去。
视线中出现了一角浅蓝色衣袍,似乎有人温柔的抱起自己,轻声叹息,“怎么搞得,弄得这一身伤呢。”
好温柔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在这温暖的怀抱中,狐二渐渐昏睡了过去。
在朗月楼正在众妖中调笑游走的狐韵蓝,突然凝住了敬酒的手,“韵蓝,你怎么了。”
“无事,无事。”狐韵蓝尽量忽略掉心口的那股不适。下一秒,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笑意,在众妖中游刃有余的处理着。
“现下看来,或许让那小家伙去上一趟,才是最合适稳妥的办法。”梧栖脸上带着贱兮兮的笑容。
用白珩的话来说,平白糟蹋了那张脸。
“不行。”
白珩不等他说原因,便一口回绝了。
梧栖装作很是伤心的模样,靠在一旁,“喂喂喂,你不能这么偏心吧,有你和我跟着,她能出什么事啊。”
白珩语气微冷,眸中无一丝笑意,“不行。”
脑海中竟浮现出鱼欢欢将狐狸面具递给自己的场面,梧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讪讪闭上了嘴。
“行吧。”梧栖叹了口气,也不再坚持。
回到鱼欢欢身旁,白珩刚坐在一侧,就见刚将灵力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的鱼欢欢睁开了眼睛。
这已经超过乆拾光了白珩给她布置的打坐时辰。
“怎么这次开始勤奋练习灵力了。”白珩正色问道。
鱼欢欢挺直了腰背,神色中也多了几分认真,同白珩商量道,“仙君,这次回去后,我想在茗萝境闭关。”
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提升自己的灵力,消化体内这股力量。
“怎么说。”白珩敛了脸上的笑意。
鱼欢欢骤然泄了气,软趴趴的躺在床榻上,“以我这种出门被抓的次数,再不勤加练习,怕是以后仙君你只能在饭桌上看见我了。”
白珩一愣,继而笑出了声,“那欢欢想要什么颜色的盘子,本君这就去准备。”
“哎,仙君你也会同我说笑啊。”鱼欢欢眼神发亮的一骨碌坐了起来。
“本君又不是人偶。”哪里便不会有情绪了。
鱼欢欢故作轻松的同白珩胡扯了一阵儿,便趴在白珩的腿上沉沉睡去。
小脸红润,发丝凌乱的散落脸颊,白珩忍不住将发丝帮她向后掖了掖。
只听得鱼欢欢口中低低的嘟囔着,稍作思忖,白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俯下身,想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零零碎碎的“不要”、“带上我”几个字,让白珩面色不太好,指尖化出一道仙力注入鱼欢欢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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