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赳赳这才眺望了一下本是不夜城的北京,深夜也该是川流不息的车道,现下果然定格了一样,远远望过去,像是一个个小小的发光积木,点缀在那条条通畅无阻纵横交错的马路上。
忽然,一只幼小如蓝色精灵般的小生物,越过熊赳赳的眼前停在她的指尖上,长着数不清的触角,像是一朵即将要开放的彼岸花。
就在熊赳赳抬手要抓住它的时候,这小家伙很是灵敏的弹跳着飞走了。
楚湛天看出了她的好奇,绕着指尖召唤来了更多的小生物,让它们围绕在熊赳赳的身边。
“这是海灵,每个海洋生物死亡之后都可以选择自己亡灵的存在形式,其实海灵可以有很多颜色,也不知为什么,大多的生物都会选择蓝色,或许在它们短暂的一生里,只见过这种颜色吧。”
楚湛天说完,拿手抓住一只在熊赳赳唇边过分活跃的海灵,背过身小声威胁:“王后也是你能亵渎的?”
熊赳赳却看着满天旖旎妖冶肆意飞舞的蓝色海灵有些失神:“可能它们觉得这是它们生命的颜色吧。”
回头却看到楚湛天在那攥着个海灵嘀嘀咕咕的:“你在干嘛,你想掐死它吗?”
楚湛天这才挥手把那只以下犯上的海灵给赶走:“可它本来就死了。”
死了?
熊赳赳忽然问:“那人死了是什么样子,也能像这些海灵一样不生不灭永远游荡在自己喜欢的地方吗?”
楚湛天知道,她是想到了她早已去世的父亲。
“这些海灵是我从万米深海里召唤来的,它们虽然不会消亡,但却要被永远封禁在海底深处,无令不得出。”楚湛天偷偷牵起她的手:“但人死之后是不会变成海灵的,只有海洋生物才会。”
熊赳赳怅然若失:“要永远被封禁在深海里?无令不得出?那还挺可怜的,我还以为我爸爸也有可能在这里……”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以为自己的失望不会被他发现。
楚湛天手掌收紧了一些:“你喜欢它们吗,我以后可以经常把它们召唤出来给你看。”
熊赳赳眼睛顿时亮了不少:“可以吗?那让它们常来看看我吧,我感觉它们出来一次还挺高兴的。”
这时,那个躁动的小海灵又不知死活的出现了,继续不知疲惫兴奋异常的围绕在熊赳赳的身边。
楚湛天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只小海灵竟然没有魂芯。
一只没有魂芯的海灵,曾经死而复生过,只留下了一缕躯壳,才会没有心。可他错过了这亿万年的更迭,更遑论去追究一只为何会死而复生过的海洋生物了。
看熊赳赳有些累了,楚湛天挥手消散了那些个海灵,一瞬间,世界万物,苍穹大地,都恢复成了它本来的样子,夜风从她耳边细碎的吹过,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星星点点海洋的味道。
熊赳赳恍惚间像是做了个梦,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楚湛天也在一旁扯了扯她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熊赳赳转身准备下楼,楚湛天却把她揽进怀里:“你太累了,咱们瞬移回家。”
说着,不动声色的低头看了眼早已在楼下等了几个小时的迈巴赫,他又骗了熊赳赳一次,刚才他一直开着自己的五识,不是为了窥探熊赳赳的心跳,只是想知道楼下车里到底坐着谁。
然后,在迈巴赫里等到半夜的江昀枫,真就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
……
瞬移回到家,洗漱完毕在床上昏昏欲睡的熊赳赳,忽然感觉到楚湛天隔着被子握起自己的手,隔了好久才又小声问:“赳赳,你今天开心吗?”
熊赳赳在将睡不睡的边缘,下意识回答:“开心啊,”忽然,她睁开眼睛,异常清醒:“你从来不喊我赳赳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从捡他回来,这家伙不是指名道姓的喊她熊赳赳,就是气不过的时候当着外人的面喊她外甥女,叫她赳赳,真的是头一次。
楚湛天忽然有些严肃,一般他严肃起来不是要吃醋就是要撒谎,比如上次骗她吻一下神龙就会被赐咒,会被万火焚身而亡的事,熊赳赳经过多次接吻尝试外加理性分析后,确定了他就是在骗人,就是为了能让她主动负责。
她当时智商怎么就下线到信了他的鬼话了?
“说吧,你想干嘛?”她警惕的抱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只听他有商有量的和自己说:“我以后都听你的,什么都依着你,只要你别不理我就行。”
熊赳赳愣了愣:“我有不理你吗?”
他又委屈起来了,脸趴在枕头上像是要闷死自己:“有,你昨天一天躲了我三次。”
“还三次?”
“对,中午在家好好的忽然要去上班,楼梯间里碰见我也躲着,下班了我等在门口你也不出来见我。”
熊赳赳顺着他的话一阵回忆,还真是这么回事:“呀,心眼儿真小,记这么准哪。
他忽然不乐意了,把脸从枕头里挪出来侧躺着看自己女朋友:“你觉得我这是心眼小?网友说的果然是对的。”
熊赳赳又愣了:“又有网友什么事?”
楚湛天叹了一口气,又换了个姿势面朝天花板,把胳膊枕在脑袋下面,看着还真有那么一点惆怅:“我看网上的人说,人类的爱会消失,大约是男女朋友间新鲜感过去了,就不爱了,所以一才会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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