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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来采药的是对父子,父亲嗓音粗犷,长了一张山匪头子的脸,看人的目光却透着善意。
    采药的山夫将周子息从落叶丛里拎起来,周子息不明情况,不敢动弹。
    山夫将他放到地上,看着他被枝桠划伤的脸和手臂皱眉:“这摔得不轻啊。”
    周子息任由这两人打量,自己也有些好奇,还有些紧张,不敢说话。
    山夫问他:“手脚有没有摔倒,痛不痛?还能动吗?”
    无论他问什么都得不到回答。
    周子息听不懂,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山夫便自己做示范,“抬手,能抬起来吗?”
    周子息神色迟疑地照做。
    他举起两只手,衣袖滑落,露出摔伤的青紫痕迹。
    山夫看后放下背篓,招呼儿子看着这男孩,在背篓中翻找之前摘的药草出来碾碎。
    山夫的儿子阿笙伸手在周子息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不说话?是哑巴吗?”
    “阿笙,别胡说。”山夫回头看了眼绷着脸的周子息,将碾碎的草药汁抹在他脸上,“会有点疼,但不是会伤害你的东西,敷一会就能止痛了。”
    周子息任由他涂抹着,疼的时候就皱起眉头,也不叫唤。
    阿笙比周子息大一岁,个头也比他稍高些,此时左右看看,说:“爹,他没有鞋啦。”
    山夫:“是不是他掉下来的时候落在哪了?你找找。”
    阿笙在草丛里翻找,回头说:“我没看见啊。”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山夫问。
    他记得自己的名字,于是小小声说:“周子息。”
    目前为止,这世上只有美妇人、周少主和老嬷嬷知道他的名字,在后两个人心中,他的名字也叫做地鬼。
    除了名字外,他一无所知。
    山夫对此很无奈,良心又让他不能放任不管,便带着俩小孩下山回家去。
    *
    山下不远处就是村落和小镇,山夫家正对着一片花田,里边开着五颜六色的花,屋前院子篱笆上也缠绕着花藤。
    妇人们在花田里锄草说笑,在老远就能听见笑声。
    “翠翠!”山夫朝头戴花巾的女人喊道。
    名叫翠翠的女人从花田里站起身,回头看去,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在山里捡到一小孩,他从山坡上摔下来了,问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大家伙问问周边村子,是不是谁家的孩子走丢了。”
    山夫边说边卸下背篓,在花田里的妇人们听后纷纷起身朝周子息看去。
    “这是谁家孩子长这么俊啦!”
    “小孩叫什么名字?”
    “姓周,叫周子息。”
    “咱们村好像没有姓周的啊。”
    “问问别的村吧,怎么从山里出来的?”
    “是不是跟家里吵架赌气跑出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猜着,周子息僵在那不敢说话,阿笙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怕,你把名字写下来,我们去帮你找你爹娘。”
    周子息摇摇头。
    阿笙:“你不想回家啊?”
    周子息没反应。
    山夫村子里的人都在帮忙给周子息找家,可问了附近好几个村子,都没有丢了孩子的人家。
    期间周子息就住在山夫家,暂时结束了喝雨水吃草根的日子。
    从前他在塔楼里吃的可不差,如今就算吃白馒头却也不会挑剔。
    山夫对周子息说:“在找到你家人之前,就先住在这吧,你一个小孩子在山里太危险了,那里边可是有很多会吃人的凶兽。”
    周子息懵懵懂懂,问:“什么是吃人?”
    阿笙抬手指他说:“就是你啊,它们会嗷呜一口把你吃掉!”
    周子息完全没有被吓倒。
    阿笙没好气道:“不跟你说了,爹,我怀疑他脑子有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本来就这样,还是他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
    从厨房出来的翠翠抬手在阿笙头上敲了下:“你怎么说话的?”
    “娘,你打我干什么,本来就是嘛!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数数也不会。”阿笙气哼哼地下桌,“我要去学院了,等我回来再教你数数。”
    翠翠没好气地笑道:“人小鬼大,你自己都没学好,还教别人。”
    *
    很快山夫和翠翠就发现,周子息是真的什么都不会。
    甚至连生辰和年纪都不清楚。
    他从小被关在塔楼,根本没有时间观念。
    好在这对夫妇已经养大了一个七岁的儿子,所以对教孩子这种事很有经验,从零碎琐事中,一点一点地教给周子息新的知识。
    山夫和翠翠的学识不高,认的字也不多,但日常生活的知识却懂得很多。
    白天阿笙去镇上武院学习,要日落才回来,等他回来后,就会抓着周子息教他数数,享受当老师的乐趣。
    这个小老师偶尔也会带学生逃课出去玩。
    村里的孩子们只有阿笙感知到星之力,觉醒了星脉力量,虽然是三脉觉醒,却也能让他在村里当上孩子王。
    阿笙振臂一挥,就有一帮小弟陪着他在村头村尾疯跑。
    当晚阿笙气喘吁吁地回到家,浑身是汗,被汗水打湿的发丝贴着脸,显得狼狈又凌乱。
    站在旁边的周子息则干干净净,正拿着路边揪的狗尾巴草蹲下逗猫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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