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个不怕死的。
上一轮比拼的两人风度翩翩下去,输了的那人心里虽有些不舒服,赢家却也给输家留足了面子。周围押注的人还没散开,忽然又见一少女上台,一身红衣,笑意盈盈,她望向台下某个角落中站着的黑色身影,扬声道:“柳师兄,可敢与我一较高下?”
热闹的人群瞬间寂静,众人哑然,一双双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不少这些时日与秋葵交好的众派弟子有些着急,想让她下来。
这几天月荼心里有火气,哪怕没了本命法器,他也照旧接下挑战,赤空拳依旧无一败绩,叫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高了不少。
但这也显得柳行舟更加可怕。
秋葵何必对上他呢?
被点名的柳行舟抬起死气沉沉的眼睛,他整个人都是苍白的,和台上明艳少女形成鲜明对比。
两人对视间,杀气四溢。
半晌,柳行舟勾起唇:“好啊。”
秋葵也在笑,似乎不经意地说:“柳师兄,不妨我们订个协议,在这台上,生死不论!”
这话一出,众人又静了静。洞真派一位长老也在,忍不住斥道:“胡闹!切磋一事,点到为止。”因大家都在看,他收敛了些,秋葵被训了一顿也没有不高兴,笑道:“长老莫气,我说着玩的呢,对吧?柳师兄……”
柳行舟点点头,一跃飞身上台。
但谁看不出他一点都不想把刚才那个口头契约当成玩笑。
钟长岭忍不住有点担心,一个救了他,一个教他功法,可偏偏这两人有仇,还是大仇,偏向谁都为难。
正纠结着,他听到了催促的声音。
月荼也在台下观看,短暂的寂静后,他笑了笑,问:“还不能下注吗?”
都是门派里数一数二的年轻弟子,论气息论灵光基本功等皆扎实稳定,大家下注就是图个乐子,看看谁眼光好。月荼一提醒,负责坐庄的那人反应过来,小声问:“你押谁?”
月荼道:“自然是秋姑娘。”
说罢,他取下上一枚金环,放在坐庄那人右边:“此环名束,催动后,可禁锢一切活物,坚不可摧,难以挣脱。我以它为注,赌秋姑娘赢。”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其他人依次下注,月荼退出人群,想到秋葵曾经向他索要的东西。
“我听说你们圣月宗有一刑罚之物,名叫隐针,扎进去的时候难以察觉,但会渐渐地不能动用灵力,元神无法出窍,肉身亦不能变幻。我猜,你一定能弄来隐针,对不对?”
那是刑事堂专有,月荼思来想去,央求同行的一刑事堂弟子,得到两枚隐针,转交给秋葵。
秋葵满意地笑了:“平日我难以近他身,所以,我会邀他与我比试,趁机将隐针打进去。近日西海的妖族祸乱,迟早会影响到南洲,届时,宗门必会要求我们前去杀妖。”
“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死在妖族动乱中了。”
这话说的冰冷又恶毒,月荼却不觉得怎样,越听心中越快意,仿佛已经看到了柳行舟痛苦的死相。
两人在台上站立,阵法升起,为防止上回的误伤事件,还请人加厚了不少。
秋葵中凭空浮现一支巨大画笔,足有碗口粗细,顶端笔尖沾着红墨,随时可提笔作画。柳行舟亦把反握向刀柄,相视中,属于同一人的默契掩藏在极深的厌恶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比试点到为止,下面我来点名,柳行舟。”
“到!”
“秋葵!”
“到!”
“人到齐了,比试结束。”
第34章 ·
众目睽睽下, 柳行舟要与秋葵演一场戏,一场谁都看不穿的戏。
长刀伴随尖啸与凄厉风声拔出,刀芒锋锐无匹, 汹涌扑向敌人。红裙少女弓下身,画笔一挥, 笔尖飞速舞动, 不过刹那间, 一方盾牌浮现,挡住了攻击。
笔尖刷刷舞动,漫天花瓣簌簌飘落, 少女身形灵敏,一团红影在花雨中穿梭成残影。那花瓣更是奇妙,任凭刀芒四溢,狂风烈烈,依旧轻飘飘坠落,无论多大的风都不能将花瓣吹走。
柳行舟要近身,秋葵不断躲闪,二人距离时远时近,却怎么也没有一道真正的攻击落在实处。
再仔细看, 能发觉柳行舟正不断躲避那密集的花瓣雨。
轩辕姬道:“听闻她自创了一门功法,名为落笔生花, 若让花瓣落在身上,便会在一定程度上受她控制。”
她这话是说给钟长岭听的,后者忍不住担心起来,轩辕姬又看了几眼, 奇道:“好身法,柳行舟竟未沾上一点。”
钟长岭道:“那这次, 他们谁会赢呢?”
轩辕姬倒还真的认真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依目前来看,如果柳行舟不能迅速解决,时间拖得越长,秋姑娘胜算越大。”
花雨愈发密集,如纷飞大雪,秋葵在场中来回穿梭、跳跃,身形快如鬼魅,难以捕捉。柳行舟的刀光不断追捕着她,却总是险而又险地差一点点擦身而过,或是残余攻势击中,留下一点不大不小的伤害。
这场战斗看着并不舒服,秋葵刻意拉长时间,看得见,打不着,并不发动致命攻击,只不断耗着对方,似乎要把对方耗到精疲力尽。柳行舟的攻击亦有大半落在空处,或击在防护罩上,凿出涟漪。两人似乎都在暗地里憋着劲儿,要将对方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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