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鸣走出去,满脸堆笑,好声好气的:“邓小姐,不好意思啊!因为衣服的尺寸有些不太合适,所以我在跟客人商量要怎么改,让您久等……”
那声音不折不挠,语带讥讽:“就她是客人,其他人都不是客人啊?你自己数数我在你们铺子都买了多少件衣服了!我一来,不应该让所有人都排在我后面吗!?”
袁夕瑶在门内听了一会儿,这时直接推开门走了出去。
只见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女孩子正怼在掌柜桌前,脸上的表情颇为凶狠不耐。梅老板和章鸣则站在她对面尴尬地赔着笑,任由她骂。
这女孩的打扮和气质,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后面还跟着几个随从,这会儿也在跟着主子一块儿发牢骚。
见她推门出来,那姓邓的大小姐眼睛一眯,冲她抬了抬下巴:“你出来,本小姐要进去试裙子了。”
她平静地望着对方,嗓音不卑不亢的:“我还有一条裙子没试完。”
大小姐没想到她竟然敢这么回,眼睛都瞪圆了:“……你说什么!?”
旁边的随从也立刻跟上:“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知道我们家小姐是谁吗?让你出来你就出来,谁给你时间再让你继续试啊?”
章鸣见势不妙,想过来打圆场,却见袁夕瑶抱着手臂,继续不慌不忙地说:“无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所有人都有遵循先来后到的原则。
“大家都付了钱想做件漂亮衣裳,凭什么得因为你买的多就给你让路?”
旁边其他客人听到她这话,顿时都朝她投去了感激敬佩的眼神。还有胆儿大一些的,直接跟着帮腔袁夕瑶:“就是说啊!这铺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都得让着你?”
邓大小姐见状都快气疯了,涨红了脸想过来和她理论。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人影忽然从裁缝铺外大步走进来,迅速地横插在了袁夕瑶和那姑娘中间。
刚刚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姑娘身上,都没留意到谢寅不在铺里。
这会儿他突然来了,高大的身影往她身前一挡,身上的烟草味也顺势钻入了她的鼻间。
这厮大概方才是在附近找地儿抽烟呢。
姓邓的姑娘被这敏捷的身手弄得一怔,刚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挡她路,瞥到谢寅的脸庞时却忽然像卡壳了一样。
过了几秒,她瞪大了眼睛,脸颊一下子因为羞涩而变得更红了:“谢……谢寅!”
袁夕瑶:“……?”
这俩竟然认识?
谢寅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邓澄。”
“好,好久不见!”邓澄的声音立刻低了一个八度,连尾音里都带着少女的娇嗔,“哎呀,你怎么在这儿呀?”
袁夕瑶忍不住在谢寅身后翻了个大白眼。
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估计变脸的都没这姑娘变得快——上一秒母夜叉,下一秒林妹妹。
他这时稍稍往旁边让了一些,露出自己身后的袁夕瑶:“我陪袁督察长来试衣服。”
邓澄愣了愣,目光落到她的脸上:“袁督察长?她??”
谢寅:“袁督察长是南京总部派过来协助我们上海区工作的高层军官。”
邓澄的脸一阵绿一阵紫,估计是也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会在裁缝铺踢到一块铁板:“……那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她?”
谢寅不动声色地又往袁夕瑶身前挡了挡:“她今天刚来。”
说完这句,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她,对她低语道:“这是上海区司令部邓司令的女儿。”
难怪。
袁夕瑶心想。
就邓澄她爸这官职,这邓大小姐在上海横着走也确实没人敢拦着。
不过虽然邓司令军衔高,她在军统的职位也不低,又是战功赫赫,大家都得让她一手。
所以于情于理,邓澄见着她都得和她和睦相处,至少不能像刚才那样冲她甩脸发脾气。
谢寅这时定睛看了她几秒,又问:“怎么吵起来的?”
她望着谢寅漂亮的眼眸,不紧不慢地说:“我在里面试衣服,她嫌我试得慢,还想插其他姑娘的队。”
谢寅:“确实挺慢。”
袁夕瑶:“……?”
谢寅的眼睛里滑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我在附近逛了一圈,抽了两根烟,你都还没试完。”
她终于不再伪装官场上的和平人士,没好气地回:“……让你久等了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邓澄见他们俩全然不顾着自己、还在那儿旁若无人地低声交流。大小姐蹙了蹙眉,有点儿不太高兴地说:“谢寅,为什么袁督察长来试衣服要你陪着她?”
就在袁夕瑶以为他会说什么类似她刚来上海、人生地不熟或者出于卫颂的要求要多照顾她一些诸如此类的官腔说辞时,谢寅沉默了两秒,竟然冷冰冰地开口道——
“袁督察长想让我来看看她穿新旗袍好不好看。”
袁夕瑶:“???”
你仿佛是有什么大病???
作者有话要说:
让大家久等了!!!我们的无敌酷(骚)哥谢寅哥哥又来了!!!!!顺便,我还是把设定改回民国时期了,这样看着自然一些!
瑶瑶:我踏马真以为你是个性冷淡!
寅哥:把第一个字去了。
瑶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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