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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明答应过他,会努力学着对他好的。
    于是,时绿仔细想了想,再度开口,很不习惯地说着安抚的话,“你不用担心我,我只是有些事情要做。这部音乐剧我之前看过了,很喜欢,你也去看吧。”
    许宿野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你要做什么?有危险吗?”
    “没有,我答应过你的事,不会食言。”
    “好。”
    “许宿野,等你回来,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好。”
    许宿野挂断电话,坐在车里等了很久,果然没等到时绿出来。
    他升上车窗,启动车子,离开祁大附近。
    晚上七点十五,许宿野走进剧院,身旁的位置是空的。
    他心里并不安宁,但还是乖乖听从时绿的话,来了这里。
    他想,他应该给她一次机会。
    如果时绿没骗他,她真的没做危险的事,那样最好。
    如果时绿这一次,又在让他放松警惕之后骗了他,以后他再也不会相信她。
    他可能会彻底疯掉,然后囚-禁她,二十四小时监控着她。
    不管她是什么反应,他都不会心软。
    漆黑的剧院里,许宿野眼神阴鸷。
    这部音乐剧情节很简单。
    每年一次的杰利克猫的家族庆贺会上,每只猫都会用歌曲和舞蹈来讲述自己的故事。最终将会有一只猫被选中,获得重生的机会。
    艰难地度过一个多小时,台上,刚好演到高潮。
    蓬头垢面,穿着灰色皮衣的演员开始歌唱。
    沧桑的歌声回荡在整个剧院。
    有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中途离场,最好的两个位置都空了。
    Memory,Turn your face to the moonlight (记忆,把脸转向月光)
    Let your memory lead you(让记忆带领你)
    Open up, enter in (打开,进入回忆)
    许宿野知道时绿喜欢这场音乐剧,是在大一的寒假。
    送她去机场的路上,时绿靠着出租车车窗睡着。
    许宿野怕她磕到,就轻轻托着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肩上。
    时绿的一只耳机因此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他手心。
    许宿野把耳机轻轻塞进自己耳中。
    空灵的歌声传来,许宿野不懂音乐,但瞬间就被歌里充沛的情绪抓住,听得入迷。
    耳机里这首歌在单曲循环,一遍又一遍。
    时绿睡了一路,许宿野听了一路。
    他没去看这首歌的名字,只是记住了歌词。
    时绿走后,他搜了一下词,才知道这首歌叫《Memory》,是音乐剧《猫》里的一首歌曲。
    I remember the time I knew what happiness was (我记得过去的幸福时光)
    Let the memory Live again (让记忆再现)
    许宿野开车行驶在路上,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就在刚才,他收到了时绿的购物信息。是他装在时绿手机里的软件发来的提醒。
    时绿去了五金店,买了很多危险的工具。
    跟之前那次一样。
    她又在骗他。又在骗他。
    她明明说过不会再离开他,明明说过不是去做危险的事情,明明说过,等他回来,就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
    可她又在骗人。她满嘴谎言。
    他要把她关起来。把这个一次次欺骗她的女人关起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
    Burnt out ends of s/moky days (耗尽灰暗的日子)
    The stale cold s/mell of morning (清晨寒冷的霉味)
    车刚停在楼下,许宿野立刻打开车门下车。
    他心急如焚地来到一楼,却发现电梯损坏,门口竖着维修的牌子。
    许宿野转向消防楼梯,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沿着楼梯往上跑。
    楼梯间漆黑又寂静。
    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在不停回荡,急促又杂乱,一声又一声。
    像是走在没有终结的漫漫长夜,看不到一点光亮,也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他只是徒劳地跑着,不能停下,也不敢停下。
    The street lamp dies (街灯熄灭)
    Another night is over (又一个黑夜过去了)
    终于,许宿野来到十六楼。
    房子里面有电锯运转的声音,偶尔还会传来一阵很大的动静,像是有人在用力砸什么东西。
    血液好似被冻结,他的大脑几乎在瞬间停止运转。
    凭借着剩余的理智,许宿野颤抖着手输入密码,进入房子。
    来到卧室门前,里面的声响更加明显。
    还伴随着痛哭的声音。
    Day light (破晓)
    I must wait for the sunrise (我必须等待日出)
    I must think of the new life (我必须思索新生活)
    And I mustn't give in (我不能退缩)
    许宿野喘着气,跌跌撞撞地打开卧室的门。
    屋里只开着一盏微弱的灯。
    眼前尘土木屑飞扬,一片混乱,视野模糊不清。
    时绿跪坐在屋子中间,眼眶发红,满脸的泪水。
    她气息不稳,手里还提着锤子。
    身前,放着一具大提琴的尸骸,被她砸得粉碎。木屑崩得到处都是。
    看到他突然出现,时绿停下动作,愣住。
    盯着他看了半分钟,她才反应迟钝地,用嘶哑的声音问:“你怎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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