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野微低下头,像是被骗多了不肯轻易相信她。
看到他这样,时绿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细密密的涩疼。
她以前总是会骗他,让他失望。
“你如果还是不信,我们可以去民政局。”
许宿野声音淡漠,“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你演戏。”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欲跟她多交谈的模样。
时绿心里有气,但看到许宿野脸色苍白,还没完全从失血过多的状态中恢复,到底是把这口气强行咽下去,起身离开。
她回了雁来云湾,去许宿野住的地方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他藏结婚证的地方。
在许宿野出院前的这段时间,时绿想尽了办法去证明他们的关系,结果却不尽人意。
她手机里,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照片,连聊天记录也被她每天清除得干干净净。
许宿野手机里倒是有通话记录和聊天记录,但是他的手机被姚立拿去维修,所有存储的东西都丢失了。
现在许宿野完全不记得这几年的事情,也不承认他们结过婚。
时绿想不到办法让他签离婚协议。
就这样糊糊涂涂地跟许宿野保持着婚姻关系,不是时绿想要的结果。她还是想离婚。
但许宿野坚持认为,她又在想办法欺骗他,根本不予配合。
出院那天,姚立开车送许宿野回家,时绿也在。
走到门口,时绿把食指放在门锁上,很快就传来了“咔哒”的声音,门锁被打开。
时绿心中微动,看向他说道:“如果我们这七年都没见过面,为什么我能打开你房子的门?”
许宿野看了一眼,“这里我早就租出去了,我并不认识租户是谁。”
时绿看着对面的门在自己眼前关上。
垂下眼睫,呼出一口气,她也转身进屋,关上门。她换了拖鞋走进屋,走到桌前倒了杯水。
许宿野住院期间,她中途回过一趟家,拿上换洗衣服,把家里草草收拾了一番,剩下的食物都拿去丢掉了。
不然这么多天没怎么回来,家里肯定一片脏乱。
家里倒是有一些许宿野在这里生活后的痕迹,有他的拖鞋,有他的衣服。
可那些东西,商场随便就能买到,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放下水杯,时绿想起家里装的摄像头。
可摄像头都已经被她自己拆掉了。当时她是怎么拆的,过程完全想不起来。只有墙上留下许多斑驳丑陋的痕迹,有的地方连柜子角和插线板都被撬开。
其实就算摄像头没拆,监控拍下的图像也不会储存在设备里,而是远程连接到许宿野的电脑上。
他记忆出现差错,现在或许根本想不起来,这段跟她有关的监控,到底要如何查看。
时绿无力地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
她当初出于各种原因,没选择公开跟许宿野的关系。
现在,这个决定反倒困住了她,让她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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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宿野和时绿现在像是单纯的邻居,平日里保持着城市里同楼层住户之间的那份疏离感,很少有接触。
就算偶尔在电梯里遇到,也只有片刻的眼神交流,从不开口讲话。
在许宿野的记忆里,他们已经七年没见过面了。
时绿就算想主动找话题,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想不出该如何唤回他的记忆,只好求助云三冬。
云三冬:【唤回记忆?有谁失忆了吗?】
时绿:【没有,我有个朋友在写小说,不知道怎么进行下去,拜托我问问你。】
云三冬:【这样啊。如果是我的话,有主角失去记忆,应该会通过一些熟悉的场景,或是比较重要的事件和物品来勾起他的回忆。】
时绿似懂非懂:【好。】
云三冬:【帽帽,之前那件事怎么样了?】
时绿:【已经过去了。】
云三冬:【对不起帽帽,都怪我事多。】
时绿:【没关系,谢谢你阿冬。】
关掉手机,时绿想着云三冬的话。
熟悉的场景,比较重要的事情或者物品。
高中毕业后这几年,她跟许宿野聚少离多,除了酒店,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熟悉的地方。
至于比较重要的事或者物品,时绿一时半会更是想不起来。
因为让她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几乎都发生在中学时期。
下课后,时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祁城一中附近。
她买了一样东西带回来。
站在走廊里犹豫良久,时绿走到对面,敲响了对面的门。
她敲了好几声,才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逐渐朝着玄关靠近。
许宿野谨慎地把门打开一条缝,疑惑看向她,“有事吗?”
他应该是刚洗完澡,黑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眉目沉静冷淡。
在现在的许宿野眼里,她只是一个走了七年杳无音信的前女友。而且,她这个前女友还编了很多奇怪的,无意义的谎话来骗他。
一想到这里,时绿心里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不是难过,只是,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压着,很别扭,很不舒服。
“这个给你。”时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他。
许宿野看到那杯柠檬水,擦头发的动作微顿,先是抬眸看了眼她,之后才迟疑着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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