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姜湛眼神飘忽,“还难不难受?”
卫小迟摇了一下头,清俊的脸上染着显眼的红痕。
姜湛余光不经意瞥到电子表的时间,一扫刚才的忸怩,皱着眉掀开被子下了床。
打开房间的灯,姜湛什么都没说离开了卧室。
再回来时姜湛抱了一堆吃的,甜点、水果、饮料、还有一盒夹心饼干,他全都塞给了卫小迟。
姜湛说,“你先吃着这些,我去看看厨房周姨留了什么晚饭。”
卫小迟抱了满怀食物,呆呆‘哦’了一声。
看卫小迟打算下床,姜湛拦住了他,“在床上吃吧。”
-
周姨晚上一般不留宿在这里,今天情况特殊,她担心姜湛这个大少爷不会照顾人,所以留了下来。
听见厨房叮铃哐啷,周姨忙从房间出来,把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赶出了厨房。
灶上一直用小火煨着汤,周姨关了火,拿一块厚纱布垫再锅盖打开了砂锅,她舀了一碗汤端出来给姜湛。
“你把这碗汤拿给小迟,他血糖低,不能饿肚子,不然该难受了。”周姨嘱咐,“小心点,烫。”
姜湛:“我知道,我给他拿了蛋糕。”
周姨笑着打趣,“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有了喜欢的人就是不一样。”
姜湛端着汤,下巴骄矜地扬起,“他先喜欢我的。”
卫小迟从卧室出来,正好听见姜湛这句话,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给自己绊倒。
这人……怎么到处说?
周姨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那你可要好好对人家,小迟是个好孩子,别耍大少爷脾气把人吓跑了。”
姜湛轻哼了一句‘不要你管’,端着汤准备上楼回房肩。
周姨从小看着姜湛长大,自然了解他什么脾气,有时候他说‘不要你管’,其实是‘我知道,不用你说’的意思。
看他口是心非的傲娇样子,周姨笑着摇了摇头,回厨房给他们做晚饭。
姜湛一转身,就见卫小迟从二楼走下来。
卫小迟虽然一脸潮红,但嘴唇却覆着病态的霜色,精神状态也不大好。
姜湛蹙眉,“怎么下来了?”
卫小迟低声说,“我没事。”
刚吃了一块蛋糕,喝了几口饮料,身体摄入糖分后不再那么难受,他想着在人家床上吃东西总归不太好。
姜湛将碗放到餐桌上,对卫小迟说,“过来喝汤。”
卫小迟‘嗯’了一声,脚步虚浮地走过去。
-
周姨用高汤给卫小迟他们下了两碗面。
浓白的汤头,煸炒过的香菇木耳、干贝、虾仁,几根绿叶菜,红红绿绿看起来非常有食欲。
趁着他们吃饭,周芸去二楼换了一套新的床单被褥,还给卫小迟准备干净的睡衣。
周姨抱着换下的床单放进了洗衣房,回到餐桌坐卫小迟旁边跟他闲聊,问他父母是做什么的,家里几口人。
一听说卫小迟还有一对龙凤胎弟弟妹妹,周姨喜道:“这个好,双胞胎基因跟家族遗传有关系,闹不准你们结婚后,还有机会生一对龙凤胎呢。”
姜湛嘴角不自觉向上扬起,心里又开始冒粉色泡泡。
对他来说孩子不孩子无所谓,主要是那句‘你们结婚’正戳他靶心。
卫小迟心里很尴尬,张了张嘴,半晌才挤出一句,“我跟弟弟妹妹是同父异母。”
方媛的爸爸跟她叔叔是双胞胎,基因在方家,跟卫东建没关系,跟卫小迟更没关系。
周姨诧异看向卫小迟,没想到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就连姜湛也看了过来。
卫小迟感觉他们的目光就像两座大山,重重压在他的左右肩头,背脊都压垮了一些。
因为他不知道该解释他父母的离婚。
无论是哪一方出轨,给外人的观感总归不太好。
卫小迟妈妈沈月然跟卫母关系原本就不好,在生下卫小迟后,两人更是频繁爆发矛盾。
卫小迟还在月子里,沈月然就患上了产后抑郁症,状态时好时坏。
卫母跟卫东建并不理解,他们母子的态度让沈月然彻底心寒。
再加上卫东建常年不在家,他们许久没有过夫妻生活,沈月然一直怀疑卫东建不是养人,就是跟其人去了不正经的按摩店。
但苦于没有抓到过证据,卫东建又死不承认,还骂她是神经病,沈月然脾气越发不稳定。
在卫小迟仅有的记忆里,他们俩总是吵,总是吵。
沈月然是歇斯底里,卫东建则用冷暴力面对,一吵架就甩脸子走人。
要是卫母在他家住,卫东建一走她就会骂沈月然不懂事,有病去挂精神科,别来腻歪她儿子。
那几年家里天天吵架。
卫东建不回来吵,他回来更是吵的厉害。
直到卫小迟三岁能去幼儿园上学了,沈月然才出去找了一份工作。
那之后的事情卫小迟印象并不深,隐约记得他妈妈好像变开心了,家里也没那么吵了。
再后来他五岁的时候,他们又吵了起来,比以往每一次都吵得厉害,他还被卫东建拉去做亲子鉴定。
其实卫小迟能理解他母亲,她在这个家过的太压抑了,所以走的很决绝,没有任何犹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