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周末。
许相思从柔软的大床上醒来,伸了个懒腰,慵懒的起床。
她惊讶的发现,冷墨的西装竟然还在衣架上。
来到廊间,正好老管家端着早茶走过来。
“夫人,早。”
“管家伯伯早。”
许相思见到老管家端着早茶去书房的方向,不禁问,“冷墨今天没上班?”
“是的。”
她感到惊讶极了。
像冷墨这样一个工作狂,同时身兼冷氏集团总裁与滨城商会会长,几乎从来都没有好好享受过一个周末,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给我吧,我给他送去。”
“那就有劳夫人了。”
许相思端起早茶去了书房,她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难得周末在家,趁着难得的机会,与他一起带上圆圆那丫头,一家三口去趟水族馆也好,那丫头早嚷嚷着要去看“小海豚”了。
推开门,许相思见到窗前的冷峻男人。
一尘不染的白衬衫,袖口挽起至手腕处,骨节分明的手中拿着一份资料认真端详,一旁,属下黑子似乎在为他讲着什么。
见到这里,许相思无奈轻叹。
果然是本性难移。虽说不去上班吧,可一大早就又在家谈公事了。
她没有打扰,只是将茶放在茶几上,静听他们的谈话。
只听黑子说,“这次,滨城市租赁北郊的土地,老板您看,就是地图上的这片区域。”
冷墨问,“期限?”
“三十年。”
“如何交易?”
“老规矩,竞标。”
闻言,冷墨缓缓放下那资料,笑出了声,“想必,那姓季的小子缺钱花了。”
黑子也笑,“就是说啊。这市长的位置虽令人眼馋,可也不是那么好当的,那季维扬办事向来大刀阔斧,可到头来怎么样,还不是沦落到卖地。”
“我有兴趣。”冷墨说。
“这么大一片土地呢,老板你买下来想做什么?”
冷墨端起了早茶,浅尝了一口,这才说,“冷氏的生意涉猎领域颇多,可唯独,还没有做过旅游业。”
“旅游?”
“不错。”冷墨淡然一笑,自是一番成竹在胸的气度,“这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我早想试试水。”
黑子无法意会,搔搔头问,“老板,就北郊那片地,整个一鸟不拉屎的地儿,发展旅游业……让人去看什么啊?”
冷墨薄唇轻启,吐出三字,“建古镇。”
许相思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嘴说,“古镇好啊!古香古色的,现在人就喜欢看这个!”
黑子调侃,“不愧是夫人,就连想法都和老板一拍即合。得了,那我这就去拟竞标书,给个价吧。”
“不忙。我想先去看看,再做定夺。”
“我去备车。”黑子快步离去。
冷墨放下了茶盏,深邃的眸光望过来,见到许相思似乎欲言又止。
“有事?”他问。
许相思摇头,“本来还有事,不过……现在没事了。”
算了。指望这个工作狂陪孩子,怕是得再等一百年呢。
虽然她的话说了一半,不上不下的,可冷墨却也没问。
并非是他不好奇,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小东西的事,不是什么正经事。
冷墨回到房间,动作利落地穿上了他的西装,许相思说,“你要去北郊吧?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
“嗯……闲着也是闲着。”
冷墨向她伸手,“围巾呢?”
“什么围巾?”
“你不是在给我织围巾作礼物么,这么不上心,打算织到明年不成?”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话用来形容她怕是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我有认真在织啦,一定能在第一场雪到来前送给你的,着什么急,走啦走啦!”
她敷衍过去,蹦蹦跳跳下了楼梯。
矜贵的男人望着她欢脱的背影,那唇角的似笑非笑里,似乎携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宠溺。
黑色的轿车一路向北,穿过热闹的市区,窗外的景色,也愈发僻静。
当三人踏上那片荒凉的土地时,这才明白,这儿的情况远远比想象的要更加糟糕。
方圆五十里,荒无人烟,再加上冬季草木枯黄叶落,更添几分凄凉。
许相思说,“黑子说的倒是没错,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儿。”
“谢夫人夸奖。”黑子嬉皮笑脸的说。
冷墨望着眼前的荒芜,却说,“无妨,可以加以改造。”
说完,他指向远方一处。
“那边的高山顶端,建一座古刹倒是合适,山下建一道人工河,商业古街就倚河而建……”
冷墨描述着他宏伟的商业蓝图,许相思静静地听,似乎,眼前真的浮现出一副热闹古镇街市的生动画面来了。
她望着男人的背影。
那背影伟岸,深沉,举手投足间,颇有一番指点江山的风范,他具有一位成熟与成功男人应有的一切气质,容易令人为之沉迷。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调侃自三人身后随风漂来。
“是谁,在这里高谈阔论呐?”
听到这声音,许相思芊眉当即一蹙。
熟悉,熟悉到有些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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