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洁想了想,指定地点:“DEMON酒吧。”
宋西京闻言嗤笑一声,出言讽刺:“我妈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吗?怎么照顾到酒吧去了,也不怕你带坏我?”
关洁皱了下眉,纠正:“是看管,不是照顾,望你知。”
“还有,你不是太阳,没谁会整天围着你转。各做各的事,你最好别打扰我。”
关洁对这个叛逆少年没有半分好感,要不是早前答应了万岚,她绝对丢下他不管。
宋西京也意识到关洁很讨厌他,被关洁怼了几次后,也默默闭嘴玩自己的。
许是关洁那番话的缘故,后半段路宋西京很安分守己,没再招惹关洁。
关洁也乐得清闲,掏出手机,给万岚发短信报平安。
消息发出去不到三十秒就收到万岚回信:“只要能让他听话,随你怎么处理。他就是平时被我惯的一身毛病。性格要纠不过来,真不行。小关,麻烦你了,你替我管两天,我回上海请你吃饭。”
关洁看完,回了句不用。
关洁手机屏幕亮度调挺高,宋西京余光瞥到聊天内容,吐槽:“狼狈为奸、没安好心。”
关洁摁灭手机屏幕,偏头淡淡扫他一眼,没搭理。
—
磨蹭半天,到酒吧已过八点十分。
关洁付完车费,拎着宋西京一起进酒吧。
宋西京平时逛网吧跟逛自己家似的,酒吧还是头一回儿来。
一进门,宋西京就被酒吧的混乱、喧闹场面吓到。
靠窗边的卡座有男女抱着互啃,吧台边的两三男女在互相灌酒,还有墙角卡座的几个男人报团喝酒、玩筛子,舞厅里全是肉/体与肉/体的纠/缠……
宋西京看得直摇头。
扭头去找关洁,见她视若无睹地穿过混乱的人群、绕过一排排卡座、路过各种各样的奇观,宋西京咬了咬牙,急忙跟在关洁身后。
一路走到后台,关洁丢下包,脱下呢大衣外套,露出里面的真丝褶皱肌理手工玫瑰暗黑层次长裙。
后背大镂空,只几根红带缠着。
方领,脖子上戴了串珍珠项链,衬得本就白皙的皮肤越发细嫩,配上酒吧的暧昧灯光,宛如精灵与狐狸的集合,独具美貌、魅惑。
关洁没着急上台,扫了一圈酒吧,没见到祝政人,关洁坐下沙发,从包里掏出打火机、烟盒,点了根抽。
她翘起二郎腿,一手握住另一只弯曲的手肘,指间夹着烟,慢慢往嘴里送,
红唇含住烟嘴,轻吸一口,抬起下巴,掀开单眼皮瞧着立在沙发边的宋西京,朝他漫不经心吐出烟圈。
奶白色的烟圈弥漫半空,一点一点飘到宋西京鼻尖,漫入鼻息。
宋西京望着眼前变了个人似的关洁,紧张地滚了滚喉结。
烟雾吐尽,关洁点点烟,眼神落在一旁的空位,问:“站着不累?”
宋西京咽了口口水,背着包,手忙脚乱坐下沙发。
坐了四五分钟,关洁掐断剩下小半截烟,起身交代宋西京:“老老实实在这待着。”
“那你呢。”宋西京抬头,盯着关洁问。
关洁偏头用眼神指了指不远处的吧台,言简意赅解释:“赚钱。”
宋西京:“……”
关洁今天没带吉他,临上台,找酒吧工作人员把少爷之前用过的架子鼓搬上唱台。
陈川从医院赶回酒吧,正好瞧见关洁站在音响旁指挥人抬架子鼓。
想起祝政的交代,陈川绕过人群,走到关洁身边,凑她耳边传话:“关姐,哥让你停两天。改明儿休息好了再唱。”
关洁眨了眨眼皮,波澜不惊问:“原因?”
“怕你太累,受网上的事影响……”
说到这,陈川不由想起上午祝政在医院列的那份遗嘱。
周远鸿周律特地赶去医院给祝政做财产分割,并根据祝政的意愿立下遗嘱。
立遗嘱时,陈川就在病房。
祝政之前早有打算,财产分割做得很彻底、干脆,连陈川也在遗嘱继承人之列。
至于关洁——
祝政为她单独列了一份遗嘱。
如果祝政在此期间出任何意外,关洁将是他的第一继承人,他在上海的一切资产,其中包括但不限于DEMON酒吧、上海的几处房产……都归关洁所有。
陈川当时听到这条遗嘱又是惊又是喜,到最后恍然大悟。
或许哥自己都不明白,他有多爱关姐。
他之前神经大条,并没把这些细节串联起来,直到现在才意识到——
比如,祝哥离开北京,还可以其他去任何城市,为什么一定要来上海?
又比如祝哥立这份遗嘱,如果不是关姐在他心里的分量重到一定程度,他应该也不会把关洁列为第一继承人。
陈川想到这,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
擦了擦额头的汗,陈川神色复杂地看了眼关洁,压下心底翻滚的思绪,重申:“哥担心你——”
关洁耸耸肩,拒绝陈川的提议:“不碍事,可以唱。”
陈川见她心意已决,也没再劝说。
只是看到关洁上台,双手拿着鼓棒,兴致勃勃地玩弄着架子鼓,陈川舔舔嘴,无声叹息:“关姐,你回头看看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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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一声,关洁成功敲下第一棒。敲完,接连不断敲第二棒、第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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