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穿鹅黄色短裙,留着内扣的短发,挂着星星耳饰,穿着活泼又充满朝气,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微笑,看起来能够完全融入这场上流社会的社交,并且乐在其中。
……有些反胃。
阮笙还是走过去,在桌子边坐下。很快有人注意到了她,热络地搭话起来。
阮笙礼貌且敷衍地回应着,一边吃着宫廷点心。
怎么说呢,不愧是皇室,这个时节,还能吃到春夏之交的北国特产花蜜做的糕点。尽管德蒙特家族也不是供应不起,但是公爵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德莱特大部分时间在吃工作餐,偶尔回家也很少吃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有想吃的,阮笙都是让哈蒙去买回来解馋。
不过她吃的不多,这种东西腻歪得很快。
她吃了两块就兴致缺缺。
低头喝清茶的时候,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公女之前听说是在晚宴上表演过节目,赢得了一片赞誉呢。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再给我们露一手?”
说话的是一个浅棕色长发的贵族小姐,她气质温婉,笑容恬静,一举一动都诠释了什么叫淑女气质。
阮笙不认得她,也压根不记得自己表演过什么节目。何况,一位贵族小姐自降身段,主动表演供宾客取乐,本就荒谬。
更遑论,这是一位公爵小姐。
看到她没回答,几位小姐们纷纷掩着嘴笑了起来,“公女忘性真大,不过是去年的事情,转头就忘记了。”
阮笙:“……”
真是烦人。
要不是得避着罗兰,谁愿意在这儿听苍蝇开会。
“去年的公女可威风了,”一个浅金色头发的贵女不怀好意地笑,“在皇后殿下举办的舞会上泼了凯瑟琳小姐一身的酒水,还扬言要把她的头发全部烧掉,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仅仅这样就成为了全场视线的焦点,后半程大家都没心思关注什么舞会,全都对公女您充满了好奇呢。”
长桌上出现了一片哗然声,大家都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阮笙。
阮笙没有什么表情地又喝了一口茶。
这么说起来,确实是有这一回事。
游戏里没有具体描述这个情节,但是在公式书里确实有一笔带过,寥寥数字。
没有前因,也没有后果。
只是客观地阐述了一下“海洛茵在皇后殿下举办的舞会上无礼地大闹一场”这个事实而已。
还真的是“事实”啊。
没有人追究为什么这样,也没有人关心事情的真相。
反正海洛茵的名声已经足够差了,也不在乎多一条罪名。
“公女今年倒是成长了很多,不再那么热衷于出风头了呢。”
“毕竟也是十七岁的人了。凯瑟琳姐姐今年年初都订婚了,好多贵族们都垂头丧气,恨自己没有及时下手。”
“说起来,十七岁,大部分贵族小姐都是订了婚的吧?我明年也差不多了,怎么公爵府一点动静都没有?真是太让人好奇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了。”
“应该是我们公女根本就瞧不上人家吧?毕竟是德蒙特家族的子女,条件差点的,在少公爵面前都自惭形秽呢,嘻嘻。”
……
真是嘴碎过头了。
阮笙放下茶杯,在桌子上磕出清脆的声响。
几位小姐们纷纷被惊了惊,看向她。
凯瑟琳拨动耳边的碎发,轻柔地一笑,缓和了气氛:“怎么了,公女,是我们有哪句话让你不开心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替她们先道歉,希望你不要计较。”
阮笙掀起眼皮,冷淡地看着她。
“公女不会这么小气吧?大家都是随口说说,没有恶意呀。”
“好凶的眼神,真是无愧于‘疯狗’的称号呢,我们家的艾斯托拉也总是露出这种眼神,平时都要拿狗链子栓起来才肯老实。”
“凯瑟琳真是的,有什么好道歉的?咱们本来也没做错什么。”
浅棕色长发的温婉淑女——也就是凯瑟琳,只轻轻瞪了那些笑嘻嘻的人一眼。
她看向阮笙:“抱歉,公女,她们也是心直口快,有话直说而已。你不会怪她们的吧?”
阮笙不清楚矛盾的起源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去年必定也是这些人先挑衅海洛茵的。
连她都觉得厌恶的人,依海洛茵的性格,一定会冲上去理论的。
这些人不一定真的是这么想的,但她们确实很清楚如何才能激怒海洛茵。
不懂礼数,不受宠爱,刻薄,名声差,没有人追求……
一桩桩都是她的痛点。
“你说,我去年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阮笙轻声问凯瑟琳,语气出乎她们意料的冷静。
“……”
她的话有些莫名其妙,几个贵女对视一眼,抢着替凯瑟琳回答,“公女您泼了她一身的酒水,还说要烧了她的头发,毁她的容……”
阮笙起身,椅子后拖发出刺耳的声响。
“哦?”
她发笑。
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凯瑟琳的身边,右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下一秒,被子倾斜,香槟朝着凯瑟琳劈头盖脸浇了下来。
几秒钟后,茶话会上才爆发出一阵尖叫。
凯瑟琳坐在椅子上,脸色发青。
“是这样么?”阮笙用疑问的语气,“我看大家刚才聊这件事聊得还挺开心的,以为凯瑟琳伯爵小姐喜欢这种同伴间互相打闹的方式呢。气氛这么融洽,我就想通过这种办法来为大家助助兴,怎么你们都一副吃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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