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城里人当天就传话回来答应了。
大智母亲找到同村的一个远房亲戚,想将大智托付给他们照顾,但是给拒绝了,无奈,她只有去哀求丈夫的堂弟一家,希望他们能够照顾一下大智,起初堂弟一家是拒绝的,后来听到大智每个月有两百块的生活费,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学校开始放寒假了,春节也近在眉睫了,这应该是中国的孩子们最开心的一个假期,因为过年的时候,有新衣穿,有红包收,有鞭炮放,还有很多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
这几天,妈妈给自己还有弟弟和妹妹都买了新衣裳,而且让弟弟妹妹试了好几次了,大智也想试试自己的新衣裳,但是妈妈不给他试,说让他等到过年的时候再穿,他问妈妈,为什么弟弟妹妹又可以现在试穿呢?
妈妈的目光中蕴含着泪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更加严厉地告诉他:他的新衣服只能过年的时候穿。
大智只有坐在大门槛上,看着弟弟妹妹穿着好看的新衣裳,但他一样也感到了高兴,因为他看到弟弟妹妹的脸上都带着开心的笑容。
这几天妈妈都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他们兄妹吃,而且特别让大智多吃一点,拼命地往大智的碗里夹,生怕他吃不饱似的。
这几天或许是大智长这么大最幸福的几天,就连去打猪草,他的嘴里都是哼着歌儿的。
世界总有好事之人,村里一个三四十岁的大叔看到他快乐地哼着歌出门打猪草,取笑说道:“大智,你现在还那么开心啊?你妈要带着你弟弟妹妹嫁给别人,不要你了,还哼歌?真是个傻子。”
大智一听,转过头怒视着那个大叔,大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我妈不会不要我的,我妈对我好着呢!”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那个人在他的身后摇头叹道:“唉!真是个傻儿,可怜啊!”
大智并不相信那个人说的话。但是,两天后,他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了,妈妈没有让自己去打猪草了,也没有什么活让自己做了,最奇怪的是,家里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少了。
他开始感到有些害怕了,他久不久就问一下母亲:“妈妈,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妈妈慈爱地看着他,宽慰他道:“大智那么听话,没有做错什么。”
“妈妈,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大智没惹妈妈生气。”
“妈妈,你累吗?要不要我帮你捶背?”
“妈妈不累,大智乖了。”
……
他每问完一句话的时候,眼里就流露出一股害怕的色彩。
母亲每回答完他的问题后,他就露出一个傻傻的开心的笑容。
但是大智内心中的害怕与惶恐并没有减少一丁点,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走在村里的每个角落,好像别人都用一种与平常不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们这两天不再取笑他傻了,也不再捉弄他了,甚至那些同龄的小伙伴们也不追着他跑和打了。
他们现在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村里谁家的狗病得快死去的那种眼神,这种眼神大智很清楚,当初他问了妈妈,为什么那些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那只狗,妈妈告诉他说:那是觉得那只狗快要病死了,可怜它。
没错,就是可怜,村里的人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大智。
大智回到家以后,变得沉默寡言了,他一个人呆在一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弟弟妹妹在开心地玩耍,看着妈妈回家拿着东西,然后又出去,就这么来回倒腾着将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家里变得越来越空了。
大智有一句话始终不敢开口向母亲问出来,那就是:妈妈,你和弟弟妹妹是不是不要我了?
那天晚上,妈妈突然变得很难过,整晚都拉着大智,不断地叮嘱他以后要怎么怎么样,教了他很多做人的道理,让他要学会照顾自己。
后来,还从衣服里掏出三百块钱,塞到大智的手里,慎重地叮嘱说:“这个钱你自己收着,不要让别人看到,想吃点什么零食,就自己买,省着点花,知道吗?孩子。”
妈妈说完以后,泪水已经像决堤的河坝一般,顺着脸庞直流而下,抱着大智痛哭了起来。
大智似乎明白了,村里那个大叔说的是真的,妈妈不要自己了,但是大智真的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为什么妈妈不要自己了呢?
他很反常地没有哭出来,但是他却彻底沉默了,他蜷缩在家里的墙角,看着已经接近搬空的家里,幽暗的灯光下,弟弟妹妹已经熟睡,母亲则在隔壁的房间独自垂泪。
大智知道,自己很快要和自己的妈妈,还有弟弟妹妹要分别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里显得那么地恐惧与无措。
半夜时分,大智一个人偷偷跑出了家门,消失在夜色之中,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第5章 :痛别离,惜分飞
第二天天亮以后,大智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们发现大智不见了,大智的母亲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昨天晚上大智沉默的表现,心跳不由加快了速度,身体颤抖着,手脚跟着也发冷起来。
当时已经是腊月时分,天气异常地寒冷,村里的人们大部分还没有起来,大智的母亲屋前屋后找了一遍,依旧没有发现到大智的踪影,她越来越急了。
跟着她又去了村头那条河边,那是大智最喜欢呆的地方,以前他一不开心,就跑到这里坐着发呆,但是还是没有看到有大智的身影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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