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象征性地抬起一只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
鹿澄没有多想,抬手伸了过去。
她的手指纤细,对上手心的时候,似乎要小很多
两人俱是一怔。
他们的掌心相贴,鹿澄的指尖触碰着他带着一点儿茧的指腹,感觉到他掌心宽大,并且温热。
耳边,远处同学们聊天的声音变得有一点遥远,她的眼神微微有些凝滞,指尖穿过对方的指缝间,轻轻扣下。
一瞬清醒过来,她触电般松开了手。
祁间的掌心微收,在原处停顿。
鹿澄捏着杂志的边角,觉得刚才有一瞬情绪变得很奇怪。
应该是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偶尔和祁间独处的时候便会变得很明显。
尤其是他们在说
鹿澄头皮发麻。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暴喝。
班长
祁哥
鹿澄一个激灵,忽然庆幸自己把杂志放在桌面,而不是手上,不然刚才那一下她至少要把书丢出去。
她缓了缓,扭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傅宇森。
傅宇森一下课就走了,此时突然跑回来,笑容灿烂。
就是注意到坐在位置上的两个人微妙的表情,表情一僵:诶?
我劝你最好有事。
祁间的手搭在椅子边上,做了一个轻轻攥起来的动作,挑眉看着对方,多少有点意味不明。
傅宇森挠了挠头,想了想说:其实,我们刚才在聊,考完试去哪儿玩?
鹿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现在才五月?
这是动力,可以激励我们努力撑过最后的一个月!傅宇森握了握拳。
鹿澄:
那你们的决定是?
去露营!傅宇森说,S市旁边有个风景区,晚上还能看星星。
鹿澄当时想的是你们居然连看星星都想好了吗。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什么风景区啊
岛山公园,祁间收敛了情绪,漫不经心地道,露营胜地。
是吧是吧,祁哥居然连这个也知道?
他S市周边应该都去过你什么时候去过?
初中的时候,冬天去的。
还有照片吗?
有,不过得找找,都在华都城。
那晚一点等考完吧,你到时候提醒我?
自己记着点。
喂
傅宇森看他们一人一句地把他晾在旁边,表情一呆。
等他们想起来旁边还站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很受伤地坐回位置,弱声道:所以,祁哥是可以领队吗?
祁间不可能做这种事,闻言果然说:不可以。
你不是去过
那是冬天,也没有露营经验。
鹿澄看向他:你要去吗?
当然大多数人还没在学校外见过活着的祁哥!
祁间沉默了半晌,才轻声说:去。
应得平常,但鹿澄仔细听了一下,却缓缓弯起唇角。
好像,还真的有一点因为有目标,剩下一个月完全不成问题的感觉。
在不断接近六月的这段时间里,对众多高三的学生而言,虽然艰苦充实,却也有茫然和痛苦。
S高,尤其是重点的学生,平均成绩都很不错,想上一个很好的一本完全没有问题。
但大家的压力很大,有些人担心自己高考那天失误,有些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很小的事情和同学产生矛盾。
焦虑过后,鹿澄也见到一些同学因此有些崩溃。
每到这种时候,唐离都会找到那些同学,请他们吃东西,和他们聊聊天。
而这期间的鹿澄写完了大概有自己那么高的练习,写知识结构的白纸也堆了厚厚的一叠。
在经过最茫然的三月后,她原本有些焦躁的心情越来越平静。
这样的平静,既来自她渐渐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所及,并且坦然接受的过程;也来自身边总有一个会适时出来和自己吵架的人,让她感觉,好像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可以焦虑了。
五月过了一半的时候,鹿澄主动借了唐离的盲盒那个抽奖箱,放在了教室角落,靠近门的空桌子上,里面有很多糖,各种口味,大家随时可以去拿一颗。
因为洞口比较小,味道又都很不错,大家不会一个个挑。
如果抽到数量最少的橙子味,可以获得鹿澄提供的小蛋糕。
小蛋糕是不可貌相的甜党鹿池推荐的,让人赞不绝口,同学们在一边品尝到难得的美食时,虽然不能彻底解决焦虑的问题,可却也得到了一点安慰。
高考前一天下午,在唐离说明各种事项后,鹿澄跑了一趟其他教学楼,简单地确认了一下考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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