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是除夕。
一年的最一。
早上吃完早饭,裴忱把买来的年货留了一部分在家,剩下的整理进袋子,打算送去给梁栀意,裴永厦也拿了一袋手工麻花放进去:“上次栀意来家特别爱吃这个,你带点给她送去。”
裴忱点,把东西都装好,他回到房间,从抽屉拿出一张贺卡,写上几个字:
栀意,新年快乐。
这些年货是我我爸的意,也帮我再次感谢你妈妈之前给我治腿的事。
把贺卡放进袋子,裴忱对裴永厦道:“爸,那我走了。”
裴永厦看到儿子的,笑笑:“如果见到了栀意的爸妈,记得要礼貌打招呼。”
裴忱想到这点,手紧张得出了汗:“嗯。”
“去吧。”
裴忱提着东西出了门,又拐去买了点水果,最乘坐地铁去往梁家别墅。
在路上,他给梁栀意打了电话,那刚睡醒,说他到家楼下给她打电话。
半个小时,他到达云景安城门口,乘坐小巴士进入别墅区。
上一次他来梁家给梁桐洲补习,所以他认得路。
到梁家门口,他下了车。
站在门口,他脏跳得些快,给梁栀意打了电话,然而那没接,给梁桐洲打电话,也是显示无人接听。
他往看去,前院并没保姆。
他又打了几个电话,仍旧如此,正疑惑间,忽而身传来车声,他转,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来。
车门打,张家夫妇下了车。
他们也是过来送点年货,顺便商量一下今晚带老夫人在哪吃年夜饭的事。
张母下车,拢了拢披肩,看到提着东西在门口等着的男生,底狐疑:
“你是谁啊,在门口干什么?”
裴忱看着前穿着雍容华贵的陌生女人,愣了下,礼貌回应:“您好,我是栀意同学,来给栀意送点东西。”
“同学?”
看到张母不太相信的神,他报了名字:“我叫裴忱。”
张母一怔,反应过来,轻飘飘一笑:“原来是你啊。”
裴忱微微愣住。
她认识他?
张母带着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裴忱的穿着,看到他提着年货,一下子明白了他的目的,果然是想来攀附梁家的。
张父停好车,走过来,张母挽住丈夫的手,抬看向裴忱,慵懒道:“专门跑过来一趟,不容易啊,我是栀意的小姨,你把东西给我吧,我帮你提进去。”
裴忱看到张母底的轻蔑,喉间干涩,把年货给她:“谢谢。”
张家夫妇转身走进前院,恰好保姆出来迎接。
裴忱转身离,身却传来张母人碎碎念的声音:“水果、麻花这些年货,这送的都是什么便宜货啊,是从什么市场批发来的吧……”
“这东西你们干脆收着吧,别拿给我姐看了,这种没档次的东西也好意拿来送给梁家……”
张母的声音一字字如刀一般。
狠狠扎进站裴忱的耳朵。
他步伐猛地一顿,眸一颤,如玻璃破碎。
他狼狈地垂下,指尖颤抖,一股寒冷从脚底上升。
他回过,看到张家夫妇走进了家,门关上。
他像是个格格不入的人,被挡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忽而间,对于梁栀意拿到年货时的期待能在除夕见到她的快乐,一下子被狠狠打碎。
羞辱感如一盆冰水宛若从顶灌下。
那些东西是他用去准备的,但因为没华丽的外包装,被当做是从市场批发来的,可以随便扔给保姆的便宜货。
原来,哪怕他尽力给她最好,在外人中,他是不配。
无论是他送的东西,是他这个人。
他早该清醒知晓。
梁栀意的小姨知道他,却用那种轻蔑的态度对他,是不是代表说不定梁栀意家的人也知道他的存在,这也是他们家人对他的想法……
顶阳光刺。
然而他底晦暗一片,漆黑得不带一点亮。
走到别墅区门口,裴忱电话响起。
是梁栀意。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几秒接起:
“喂。”
那传来少女的笑声:“裴忱,谢谢你送来的年货,刚刚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去刷牙洗脸了,你怎么不等等我那么快走了……”
裴忱喉间紧涩,淡淡道:“家事,走了。”
“好吧,我看到你的贺卡啦,也我妈转告了你的意,她特别呢,说你准备的那些东西特别好,让我谢谢你。”
裴忱不知道她说的话是否是在安慰他。
他沉默几秒,口:“没关系,喜欢好。”
梁栀意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裴忱,你怎么啦?感觉你情不太好?”
“……没,我准备坐地铁回家,不说了。”
少女应了声,他挂了电话。
他垂着看向手机,底晦明难辨。
过了会儿,他回到家。
一进门,裴永厦看到他,“怎么样,年货给栀意了?”
裴忱敛睫,“嗯。”
裴永厦一看出了儿子的状态不对,眉间微皱:“出什么事了?”
裴忱淡淡摇,“没什么。”
“是不是送礼物过去,人家不乐意收?”
裴忱喉结滚动,扯起嘴角:“没什么,他们家也不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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