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了这些人有形无形的关系,周咿心头只剩一个未解之谜——她自己的身世。
刘霍品的“女儿”刘羚,马颂的“女儿”马婉柔,和周咿有着相似的容貌,却拥有不同的生物学母亲。
刘羚的生物学母亲身份暂时未知,马婉柔的生物学母亲是余小婉,周咿的生物学母亲是周珑卿。周咿查阅过专业书籍,做过大胆的猜测,她们三人五官相似的特征,会否来自于同一位生物学父亲?
如果说,周咿的生物学父亲确定是岳峥栩,那么她和刘羚、马婉柔就是同父异母的三姐妹。但是坊间又流传着周珑卿未婚先孕的传言,究竟周咿是如何降临到人世的,目前查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今晚的演出中,周咿决定延续数天前皈依“神明”的套路,依次收拾不把女孩当人看的社会渣滓。
刘霍品经营者好丈夫好父亲的人设上了瘾,从未想过会有翻车的一天。
几小时后,周咿将当众揭穿他的丑恶面目。
吴肖暮私底下保存的当“跳板”的证据,会在舞台的大屏幕上滚动播放,辅助刘霍品面具摘掉的精彩一幕。
“叮铃铃!”
短信提示音响了。周咿点开收件箱,查阅最新收到的一条。
【周咿姐,垃圾已投放。经分类,发现它是不可回收的可燃烧垃圾,稍后和其他垃圾一起处理。】
周咿欣慰笑着,回了一句:【辛苦了,谢谢。】
“垃圾场”是南郊看守所的代称。那两位埋伏在观光巴士的小伙子,都是刑警学院大二的学生,老贺教过的学生,覃野的师弟校友。由于本次行动所需人手众多,老贺和覃野特意回了一趟母校,向校方请求支援。
刑警学院的校长和岳峥栩有着过命的交情,他对“萤火”做过的和正在做的事深表钦佩。
于是,刑侦学专业大二全体学生接到命令,随即编成十组,全部身着便衣,配备武器,听从老贺的统一指挥。
作为通缉犯的令忠瀚,被“垃圾场”的说法吓个半死。
联想到令忠瀚路上忐忑不安、挖空心思琢磨会不会被处以火/刑,周咿心中就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样做,不仅仅帮乔小骞出了一口恶气,更是改变无力感的一个契机。
令暖昕不够追究刑事责任的年龄,由她哥哥令忠瀚替她接受法律的制裁。不论量刑的轻重,先把令忠瀚的胆子吓破,公平正义的成功就指日可待了。
令忠瀚曾是马颂最信任的助手。
邪/教组织崩盘之后,令忠瀚投靠马倵,拿妹妹令暖昕当诱饵接近马倵,借此稳固他在冠讯集团的地位。
倘若更换时代背景,令忠瀚相当于一位在马颂和马倵兄弟俩中间来回横跳的佞臣,骨子里透着圆滑奸/诈。他这种不能称为人的东西,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双手奉上,没有他不敢干的坏事。
为周咿做过睡眠障碍治疗的胡哲贤,和令忠瀚令暖昕兄妹有着斩不断的血缘关系。像他们这样的家族,残暴和恬不知耻是写进基因里的,倒是值得杭绍鹰做一做研究……
“笃笃笃,笃笃笃!”
排练厅一旁女更衣室的门被人敲响。
四下望望,周咿发现同事早都换好衣服离开了。她戴好覃野送的手表,查看当前时间。
14:14。
读音似乎不太吉利。不过,她不迷信。
打开门,一名快递员把沉甸甸的包裹递了进来:“您是周咿女士吧?这是从泠海市寄来的次日达件,请您确认后签收。”
周咿看看寄件人的名字,心中的喜悦倏然翻倍。
“谢谢你,我终于等来这个包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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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夜》第十场演出的最后一幕,周咿换上火红色的服装,腕部的金色飘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颇有分量的红色布袋。
龚懋的钢琴伴奏激荡着观众的心弦,周咿脚踩透明踏板升上半空。
她轻盈的身姿掠过观众席,如海鸥,如黑卷尾,如一切她演过的角色,更像一只迎着暴风雨勇敢飞行的海燕。
聂昱晗躲在幕后操纵威亚,能够保证周咿投落物品时落点准确。
当透明踏板悬停在刘霍品头顶上方时,周咿做完倒踢紫金冠的高难度动作,从红色布袋里取出一个黏乎乎、“血淋淋”的葫芦大小的东西,不偏不倚地投进刘霍品的怀中。
紧接着,吴肖暮中招。
周咿仍在飞行。
红色布袋里的物品,被她一件件、有条不紊地扔到马倵的头上、张兢玺的腿上、张邵鸣的脸上。
“啊——啊!”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盖过了舞台的背景音乐。
除了被怪异物品打中的人,其他观众无一起立,更没人关注这几位皮肤和衣服上沾染的斑斑血迹究竟是什么。
周咿朝着控制中心的落地窗挥了挥手。
聂昱晗会意,将透明踏板悬在了惨叫声正上方的绚烂灯光中,同时调大了周咿领口无线麦的音量。
“神明将你们做的孽还给你们。愿你们从此无忧无愁,永远活在神明的护佑之下!”
平常最嚣张的马倵,此刻完全变了一个人,浑身筛糠似的打颤。
他把手中血肉模糊的一团东西抛到地面,仰头望着周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再也说不出成句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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