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哥,你这么一说,反而提醒了我。”
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过,尚亦枫努力忽略早高峰道路拥堵带来的烦躁,耐着性子说:“魏千云没开自己的车,坐的出租。送完乔小骞,她直接去了机场。”
“没错,我想问的就是这个!”周咿兴奋不已。
“凡是在院长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安全意识都特别强。”尚亦枫说,“早晨六点多,魏千云拍了出租车的车牌发到群里,你需要照片吗?”
“需要,等会儿挂了电话你就发过来。”周咿像吃了个定心丸,慌乱一扫而空,“还有乔小骞近一个月朋友圈的截屏,枫哥,一块儿发给我。”
尚亦枫本以为周咿只是随口问问,没承想她要付诸实践。
“你真的要去找载过魏千云和乔小骞的出租车?”
“是的。出租车的行车记录仪应该拍到了一些画面。”周咿将事实与推测糅合,“比如乔小骞走到校门口忽然被人叫住,然后她跟着某某人一起离开的画面。”
“我心里不踏实,你一个人东奔西跑的,遇到危险怎么办?”
“放心吧,枫哥。我只是请司机师傅帮忙找人,不耽误他接单拉活。”
尚亦枫惴惴不安,奈何手头案子催得急,无法腾出时间陪周咿一起。他沉默好半天,千叮咛万嘱咐化作一句:“你的手机,充满电,让我随时能联系到你。”
“好,我会的。”
通话告一段落,周咿订的出租车如期抵达。
司机师傅拨通周咿手机,确认乘客身份:“您是周女士,目的地是南关的朝歌小区,对吧?”
“是我。”周咿坐进出租车后排座,“堵车有点严重,按导航走还是您有更好的推荐?”
“您决定。”司机是个爽快人,“七点到八点之间,走哪儿都一样,没有近路远路之分,到处都堵。”
“那我们按导航走。”
周咿点开手机软件自动规划的最佳路线。
同一时间,她收到了尚亦枫发来的出租车车牌号照片。
巧了,名叫高延康的司机师傅,和周咿前方端坐驾驶位的,是同一人。
“高师傅,冒昧问您一下,今天早晨六点多,您是不是接了一单去燕都四中的活?”
“是啊,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乘客订的车。我先去她家接上她,然后再去朝歌小区接一个中学生。女乘客说是送妹妹上学。这不赶巧了嘛,你也要去朝歌小区。”
“更巧的是,我认识您说的女乘客和中学生。”
“她们姐妹俩关系挺好的。当时我临时停车,停在四中校门马路对面,女乘客陪她妹妹走到校门口,耽搁了几分钟才回到车上,后来我送她去了机场。”司机高师傅转动方向盘,按照导航提示,将汽车驶上城市环路,“您说您认识她们?那您知不知道那个中学生进了校门,又从学校走出来的事?”
“知道。”
周咿不假思索的回答,吓了司机一跳:“您未卜先知吗?”
“高师傅,我想借用您的行车记录仪。SD卡的监控录像记录里,应该有那个孩子离开学校时候的画面。不瞒您说,我和您早上载过的女乘客,都是女孩子爸爸的同事。孩子爸爸卧病在床,现在孩子忽然失踪,我们都很担心。”
“理解。谁家的孩子不是心头肉呢?”高师傅抬头,从后视镜中望望周咿,“我这台行车记录仪存储卡容量小,每次只能拍一个多小时。接你这单之前,我刚好把七点以前的录像拷进U盘了。你带电脑了吗?”
“我有转换器,手机可以直接连U盘。”
“那可太方便了!你正前方的车载储物箱,掀开盖子就能看到一个银色的塑胶盒。U盘在里面。”
周咿道过谢,拿出U盘,用OTG转接线连接手机。
行车记录仪的录像是720P画质,将乔小骞进入校门、不到半分钟又走了出来的过程拍得一清二楚。
周咿截取关键时间节点之间的视频,保存至手机。
她把U盘放回储物箱,尚亦枫发来了乔小骞朋友圈的截屏,并且备注了很长一段话。
“我很惭愧,周咿。平时我忙得顾不上看朋友圈,根本不知道乔小骞结交了什么样的朋友。我总说尽我所能帮助她、关心她,可到头来,连她学习成绩下降我都没发现。”
这段话的末尾,尚亦枫着重强调了两个名字,一个是胡娉妮,乔小骞班主任陈老师已经说过。
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令暖昕。
从尚亦枫的大篇幅描述中,周咿提取到了极具价值的信息。
乔小骞并不像陈老师说的那样拥有好人缘。目前为止,她只和两个女生走得很近,胡娉妮和令暖昕。其他同班或者同校的学生,未曾出现在乔小骞近一个月内的朋友圈里。
朋友圈晒的照片,通常都是三人自拍合照。
惟有昨天午饭时乔小骞晒的照片不同。
照片中,乔小骞和令暖昕分别坐在学生食堂长条饭桌两侧,微笑面对镜头。照片右下角,是一份颜色焦黑食材难辨的盖饭,配文是:“暖暖自制的鳗鱼饭?OMG,放了满满一瓶酱油吧?”
翻完乔小骞一个月的朋友圈截图,周咿对令暖昕的整体印象仍然模糊。
她只记得,令暖昕和胡娉妮一样,都是外省户籍,正在办理转学手续。令暖昕不是初二6班的学生,至于转学前曾在哪个班就读,乔小骞的朋友圈没有提及,周咿无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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