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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ρяōúщèn.ōяɡ 74.努力了这么多年
    那阵子移民热,好多人都是全家移民出国。
    倪孟不是一下子就走的,办手续需要时间。父亲葬礼,突然发现怀孕,以及不想回去学校见到倪孟,甘旋选择了休学。
    那个电话之后,倪孟再联系不上甘旋,起初他只是安静地等着,等甘旋回来。
    等一个月、两个月,等到没时间了甘旋依然没有回来,他才开始着急。
    但是要去哪里找她呢?倪孟发现自己没有她室友的联系方式,连室友叫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甘旋的家人更谈不上,两人在一起两年多,除了突然回到家的甘旋的弟弟,除此之外他对甘旋的家人一无所知,他甚至都没关心过甘旋家在哪儿。
    他磨蹭到甘旋的学院,希望她的导员能告诉他关于甘旋的信息,但是由于说不出甘旋的更多信息而被拒绝。
    消磨了耐心和当时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努力,倪孟也骄傲,赌气地说走就走,两人的联系就此断了。
    尽管现在的倪孟变得“聪明”了一些,但断了联系这么多年,要找她,何其难?他只能从两人上大学的地方找起。
    在一起时觉得他好,分开之后甘旋每哭一次就骂一次他:“高分低能。”等室友问她为什么不把孩子打了的时候,她又嘴硬:“基因好啊,不能浪费。”像他爸一样。⒫ō❶捌щêй.ⅹγZ(po18wen.xyz)
    当时真的,很爱很爱他,满腔爱意付予。
    分手、怀孕和一直依靠的父亲突然去世,甘旋孕初期在家憋着憋着就给自己憋病了。那会儿甘睿刚从母亲身边回来没多久,才接受父亲父亲就去世了。半生不熟的姐姐整天以泪洗面,姐弟俩生活在一个房子里,但是谁也不说话,谁都没法拯救谁。
    那段时日真的太难了,刻骨铭心的感觉回想起来还是要痛得抽走人全身的力气,甘旋软了身子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势头冲下趴在沙发上。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然后甘旋居然立马想到流星花园里花泽类说倒立着眼泪就不容易流出来,然后噙着泪被自己气笑了。
    其实也不是很想哭,甘旋抹了一把眼泪就趴着的姿势发呆。刚刚掉在地上的书在面前,甘旋稍稍动了一下把书随便翻开一页,书上写着:“回忆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可以重新选择,可以将那些毫无关联的往事重新组合起来,从而获得了全新的过去。回想中的往事已被抽去了当初的情绪,只剩下了外壳。”
    甘旋仔细读了几遍这两段,发现自己趴得有些腰疼。拿着书坐起来,甘旋理了理,发现自己见不见倪孟并不打紧,要紧的是甘冽,他是倪孟的亲儿子。
    甘旋想了半天,倪孟和黎宵肯定都不知道甘冽的存在,倪孟也不是为甘冽来的,选择权还在她手上。
    还有甘冽,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甘旋起身穿鞋到卫生间洗脸,敷上面膜往卧室走,边走边给冬令营的带队教练打电话,联系甘冽。
    “儿子。”
    “妈妈。”
    “冬令营怎么样,还开心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甘冽:“我是来学习的。”
    “是哦,那甘冽同学觉得收获大吗?”
    “嗯。”
    甘冽性格像爸爸,和除甘睿之外的人话都少,对甘旋也一样。
    甘旋沉吟一下,开门见山直接问:“妈妈有个事儿想问你啊,以前从来没问过嗯甘冽想不想爸爸?”
    爸爸?电话这边的甘冽小眉头紧皱:“你要结婚了吗?和张思晨吗?你们和好了?”
    “不是,不是张思晨,也不是要结婚,也没有和好,不关张思晨的事儿。妈妈是说你的亲爸爸,你想他吗?或者,想见他吗?”甘旋没和甘冽撒谎说他爸爸死掉了什么的,甘冽也从来没问,母子俩之前都默契地不提这件事儿。
    甘旋问的时候说得很流畅,问完就心如擂鼓,紧张得呼吸都停滞了。手里拽着的衣角拧得发皱,等了好久,甘冽才回答,轻飘飘的两个字:“不想。”
    甘旋连和他再确认一遍的勇气都没有,赶紧结束话题:“好,妈妈知道了,挂电话吧,冬令营结束妈妈来接你。”
    “可以让舅舅来吗?”
    “那妈妈和舅舅一起来接你。”
    “好,妈妈再见。”
    甘旋挂了电话松口气,想着儿子觉得很欣慰,想着想着莫名其妙又哭了。这次不是只掉了几滴眼泪,撕掉面膜放声哭起来。
    甘旋想起甘冽刚出生的时候,护士抱着洗好的宝宝到她面前给她看,红红的,小小的,皱皱的,甘旋都不敢碰,含着眼泪说:“我的宝宝,好神奇啊。”
    甘睿把纸巾递到她面前:“不能哭,医生说你现在哭不好,别哭,我抱他走。”
    那是长久以来,甘睿和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甘冽的到来,让甘旋的生活找到了轴心。两个人都围着甘冽转,随着甘冽长大,甘旋慢慢变好,甘睿也慢慢变好。
    甘旋哭结束之后整个人才平静下来,想给甘睿发消息说今天先不见倪孟,刚拿起手机倒先收到甘睿的消息:咖啡和甜品放门口了,刚刚去店里拿的。走了,这次真去机场接我女朋友了,下午带她来家里吃饭。
    甘旋咧嘴笑,眼睛又湿了。
    爱会反噬,那两年甘旋爱倪孟爱得只在意他而忘了自己,到国外的倪孟也一样,谁都不能在爱里全身而退。
    她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慢慢适应没有她的过程才一点一滴提醒他甘旋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倪孟不太懂,为什么会在分开之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更想念她。
    她没给机会,决绝地给两个人的关系画上句号。山和海洋不是隔断两人的主要原因,他经常坐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来,但是一次也没见过她。睁眼想她,闭眼想她,看到好看的风景想她,吃到她喜欢的东西会想她。甘旋明明不在,但就是全面侵占了他所有生活。
    倪孟差点儿疯掉。
    然后开始和自己较量,今天这一个小时不想她,明天一个小时十分钟不想她。倪孟在戒掉她的时间里,把心思全部放到自己的专业方向上,手握十几项国际性成果毕业在美执业。
    生活平淡过了很久,有一天晚上倪孟突然梦到甘旋,梦里甘旋抱着专有词典在翻译文献:“哇这个单词好长。”
    倪孟梦到过她很多次,她终于说话了。梦里她没哭没闹,也没说爱他想念他,只是很普通的说了一句话,倪孟就从梦中哭着醒来。
    甘旋以前说他肯定能成为一个对医学领域有贡献的人,他只是在她的期待里走。
    努力了这么多年,还是想她。
    他决定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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