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她的性子,原是要与李司户硬碰硬,下令府衙的府兵与神策军对峙。好在几个幕僚及时阻止了她,劝说她将矛头只指向李司户,万万不可与赵国公当面起冲突。毕竟神策军威名在外,哪有地方官与朝廷军打起来的?那不是造反么。
她在赵国公府外跪了小半天,几位幕僚又将府衙中的官吏都请来跪在外头请愿,给了李宴非常大的压力。
最后,大门打开,出来的人却是众人熟知的李司户。李贽在临州为官,自然并未用本名,旁人只知他名为李敬宣,是招远侯的独子,在京中时乃是一个沾花惹草声名狼藉的纨绔。
外人不知其底细,自然以为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介公子尊贵非凡,可熟知他声名和底细的,都晓得他实则是个什么货色。
只是数月来,李贽在临州的表现有目共睹,旁人几乎以为这位如今改邪归正时,他却偏偏在大事上犯了糊涂。
“李大人,此事与神策军和您本人没有丝毫干系。只要擒拿住匪首,处死韦梨,两家仍能化干戈为玉帛,您又何必将一件简单的事情闹大,搞得各方都不安生呢?”
有和事佬出来劝慰道。
“就如当年的榷盐令,杀掉几个无辜的韦长生,有罪的人却仍能高官厚禄,自认为家国委曲求全是吗?”
李贽冷着脸,“陆甫在临州为官十年,苛捐杂税猛于虎,激起民怨沸腾,叛乱四生。盐税银子仍是笔糊涂账,你要我推一个稚弱无辜的女子出来顶缸,包庇纵容如此巨蠹?”
“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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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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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下本会开《死对头位极人臣后》(文名暂定),文案修改如下,喜欢的可收藏呀:
江栀出身济阳江家,品貌出众,也曾定过一门人人艳羡的好婚事。
但两年前,江栀的父亲犯下大罪,生死都掌控在督军将军王恭一念之间。
江栀因为有殊色,被进奉给王恭,做暖床的贱妾。
人人都以为,当年王恭落难时,蒙江栀所救,他该念着旧恩,放江父一马。
可一夜缠绵之后,江父仍被判流放三千里,颠沛流离;而江栀也刺伤了王恭,逃回江家。
王恭曾遣人向江家要人,伯父却谎称江栀已死,令其顶替了庶子江徵的名字,过继入建昌侯府为世子。
两年后,建昌侯世子江徵因才华出众,在京中小有名声;
而督军将军王恭却戎马倥偬,收复河洛大片江山,成为总揆天下兵马的大司马,位极人臣。
江栀设想过多次,来日与王恭重逢,会怎样鱼死网破,血溅三尺。
却从未料到,有一天,王恭会主动求到她面前。
王恭:好栀栀,还记得表叔从前是如何疼你的么?
江栀:……
王恭:要不要我帮你想想?
江栀:滚!
有意见和建议的也可以留言啊
第50章 一往而深
李贽的态度十分强硬,而赵国公却避而不见。
陆芙蕖与临州一众官吏押着陆临渊的棺材在府邸前跪了大半日,自然吸引了许多人围观。只是,除了一心跪舔官吏的部分乡绅出来为之壮些声势,那围观的人里看笑话的居多。
甚而有刁民编了话本,在街头巷尾编排阿梨刺杀陆郡守一事,倒将阿梨塑造成有勇有谋的巾帼英豪。
那话本里,阿梨堪比美人貂蝉,为了替民除害,忍辱负重,借着郡守府采选潜藏在奸官府邸。因犒军宴上一舞动人心,得以接近赵国公陈述衷肠。
在刺杀郡守之后,赵国公怜其一片匡扶正义之心,竟不追究她刺杀朝廷官员的重罪,反而放她一条生路,从此江湖路远,杳渺无踪。
……
陆甫的长子陆无羡千里迢迢,奔赴临州,在路边的茶棚里听到这个荒诞的话本,气得当即便命人将那说书人打了一顿。
“大公子,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神策军在城中,李二郎一手遮天,他父亲又是御史中丞,咱们行事应低调为宜。”随从的幕僚劝阻道,“不过是个说书人,嘴巴长在人身上,他要浑说,尽管说去。”
陆无羡冷哼一声,脸色阴鸷,偏不听那幕僚的,反而亲自上前,解开裤头,在那被打得奄奄一息的说书人头脸上撒了一泡尿,临了仍觉不解恨,又狠狠一脚,将人踢得晕死过去。
茶棚里原本还有几个茶客,见着这阵仗,谁敢阻拦,有人匆匆放下茶钱走了,有人躲在远处,不敢指指点点,路人示之以目,对一个说书的尚且如此,旁人难免对那韦梨捏了一把汗。若落到这种人手里,不知要落到什么下场呢!
“梁州刺史吴兴是我爹的同年,素来交情甚厚。你即刻往梁州一趟……”泄恨完,陆无羡咬了咬后槽牙,亲笔写下一封书信,指派了身边一个幕僚赶往梁州。
又撕下内里的一片衣襟,咬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交待身边的随从,务必将那血书交给与赵国公有怨隙的左相。
赵国公这些年在京中风头正健。他少年成名,性子桀骜难驯,又一贯得帝王重视,明里花团锦簇,暗里早不知招致了多少人眼红嫉恨。
而他父亲身在御史中丞的位置,在其位谋其政,做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虽是简在帝心,却也是一介孤臣。因着得罪的人无数,恨李氏父子入骨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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