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往萝卜排骨汤里添了一勺粗盐,正准备加下一勺,徐梦洁伸手一拦竟将盐罐子打落,洁白的盐粒撒了一地。
“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徐梦洁状似吃了一惊,温柔如水的眼眸里满是歉意,“阿珩口味清淡,不喜欢吃得太咸。”
薛采弯下腰把竹木罐子捡起来,只剩底下薄薄一层盐了,恐怕连炒个青菜都不够。
徐梦洁虽生过孩子,但仍像个妙龄少女似的身姿妩媚,弱不胜风,对着这样的美人儿薛采哪里会有火气,安抚道:“不打紧,盐没了可以去问林星云要。话说回来,徐姐姐是如何猜到我这菜是做给小恩公吃的?”
徐梦洁掩嘴偷笑,“你等闲不下厨房,今日阿珩在山寨里,就见你来这儿忙活,不是为了他那是为了谁?”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戳了戳薛采的胸口,“妹妹,女儿家的心事只有我们同为女人的最清楚。”
薛采隐隐觉得她误会了什么,但究竟是什么东西,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
盐没了,菜也做不成。
“徐姐姐,我去林星云那儿一趟,你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可别乱碰东西,万一烫伤了割伤了那可要不得。”话未说完,薛采腾腾腾跑了出去。
她在半路上望见崔珩跨出房门,不知又要偷偷赶往何处,忙不迭追上去。只见刘旭阳牵来一匹高头大马,崔珩衣袂翩翩飞上马背,手起鞭落扬尘奔驰,后面跟了数名劲装打扮的部下。
人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山寨,薛采懊恼的踢了一脚木柱子。
“小美人儿,是谁不识好歹惹你不高兴?”林星云穿了一身花里胡哨的衣衫,就差耳朵边簪一朵大红花了,他从木柱后面现身,“快告诉哥哥,哥哥帮你去教训他。”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有名有姓的,不是什么小美人儿。”薛采一脸厌烦的瞪着他,“来跟我一起念,薛采!”
“小美人儿。”林星云死性不改,“在哥哥眼里,你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姑娘。”
薛采扬起手,怒道:“你是不是欠揍!”
林星云一脸“来打我呀,来打我呀,老子就是欠揍”的表情,“小美人儿,走,哥哥带你去山上散散心,说不定我们还能打几只麻雀回来。”
“不去。”薛采甩开林星云主动攀上来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被他触碰过的地方,“除非你改口叫我的名字。”
“好了。小……”林星云笑得像只狐狸,一脸狡猾,“小……采,哈哈,以后哥哥就叫你小采了。别闹脾气了,山上好玩着呢。”
薛采自从来到山寨,还真没出去过。岷山地势复杂,万一迷路绕不回来,可就麻烦了。
其实,她一直在等崔珩,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崔珩明显将她排除在了夺回天曜城的计划之外,必然不可能带着她出去。
既然如此,只能单打独斗了。
薛采和徐梦洁道了个别,找来一只竹篾编的小箩筐背在肩上,对林星云道:“走吧,你在前面带路。”
林星云往前走了几步,又折回到薛采身旁,“小采,山路曲折,你若摔跤了哥哥看着肯定心疼。不如让哥哥牵你的手,我们也好走得快些。”
说这话时,薛采正好步入“一线天”,她飞也似的跑到了路的另一端,一手扶在石壁上,对落在后面的林星云粲然一笑,“也不知是谁拖了谁的后腿?你大可以像乌龟一样慢慢地爬,我可没耐心等你。”
林星云被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晃到了,“小采,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再给哥哥笑一个。”
薛采登时收敛笑意,板着脸道:“快点,跟个蜗牛似的。”
林星云动了真格,很快跟上薛采的步伐,一本正经道:“这乌龟和蜗牛都背着壳,所以才走的慢。小采,这人如果想走得又快又轻松,就得抛下累赘和包袱。”
“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正值妙龄,为何要执迷不悟缠着崔珩,难道当真是为了报恩?以哥哥这几日的观察,他可没把你放在眼里。哥哥我就不一样了,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关键是真心对你好。”
“你这头呆猪。”薛采骂道:“乌龟和蜗牛丢了壳,就活不成了。所以,你的话逻辑不通,纯属胡诌。”
她停下脚步,拿出小铁锹,把一块灰中带黄的岩石挖下来装入箩筐,然后在四周找了一圈,又挖出一块白色的石头。
“你挖石头作甚?”林星云误以为薛采背着箩筐是来采草药的,一头雾水道:“难道这石头里面藏了黄金和白银?”
“这白色的是硝石,黄色的是硫磺。一路走来,只这片区域有这两种矿石,由此可见岷山上硫磺与硝石的产量有限。”
薛采一边解释一边装货,片刻后箩筐就装满了。
她跳上一块光裸的岩石,晃动两条腿道:“坐上来歇息一会儿,今日的风倒是有些春天的味道了。”
林星云与她并排坐在一起,突然指着前方道:“你看,那儿有只白兔。雪刚融化,它们就钻出洞窟来找吃的,必然是饿坏了。”
说着,他从怀里摸出弹弓,眯着眼睛瞄准了。
薛采举起手遮住林星云的眼睛,“这兔子多可爱,你就大发慈悲饶了它吧。”
“那你给哥哥什么好处?”林星云身子往前一倾,让薛采的手彻彻底底的贴在了自己的肌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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