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沉这么个不喜热闹的人,也没拦他们,他知道,这俩都是某个小少爷的‘间谍’,面上嘻嘻哈哈说是来看他,私下不知偷拍了多少张他的照片。
分开后他再没回复过庄严的信息,小少爷估计都愁死了,
侯御也来过一次,一个人来的,提了血淋淋的半只鸡送他,说是给他加餐。楚沉倒很淡定,自顾自写自己的题,背自己的书,后来侯御先绷不住,梗着脖子问他怎么想的,是真打算和庄严断了?
“怎么可能。”楚沉面无表情地抬眼,转着手里的水笔,“他离不开我。”
侯御对此嗤之以鼻,大骂狗男男闪瞎人眼,临走前不忘偷偷拍他,拍完手指一通操作,至于拍来发给谁,楚沉早就懒得猜了。
这种随时随地被人偷拍的生活只持续了一段时间,没多久楚沉的周围又安生下来。他猜测是某个少爷那边被他爸盯上了,所以才低调了下来。
他心觉好笑,估计庄显睿又是好一顿气。
不过他没精力搭理这事,这些天他被别的事绊了脚步。一是要代表十九中参加市里的数英化学科竞赛,二是他预备接近一个人。
楚沉活了快二十年,甚少结交朋友,主动接近别人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要让庄严知道了怕是得跟他闹了,即使他接近的对象是庄媛。
庄严走前跟他提过一嘴,庄显睿找他时也明示过,等庄严高三了,就会被他爸送去国外。他心里记挂着这事儿,学习之余也寻思着该怎么解决。
从庄媛这里找突破口是他无意间想到的。说来挺巧,前段时间他跟踪了一个男人,并意外录下了男人出轨的视频,之后他将视频发给对方妻子,让人家夫妻俩自己解决家务事。
结果可想而知,那夫妻俩当晚就打了一架,还打进了湖山区派出所。楚沉作为录视频的人证自然被叫去问话,问他的正好就是庄媛。
事情结束后他刻意留下来,庄媛自然也认得他,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当晚楚沉骑着林若萍留下来的小电驴一路护送庄媛到小区楼下。
那之后他开始执着于这件事。当然也不是经常,他周一至周五都要上课,晚十点才下晚自习,周末庄媛又不一定上班,他只能在庄媛加班的时候赶过去,再一言不发地送人回家,只是这种瞎猫撞死耗子全靠运气的方式太浪费时间。
他索性专门抽了个周日,跑派出所找大门口的保安下棋。对方一听他是庄严同学,热情得很,加上赢他赢得不亦乐乎,轻易就信了他那套“保护朋友姐姐人身安全”的说辞,答应私下给他通风报信,庄媛加班就发信息,不加班就不发。
于是他便在自身时间充裕,庄媛又加班的夜晚,骑着小电驴,载着蹲在他腿间的夏天,跑派出所护送庄媛下班。
庄媛认识他,倒也不怕他,她虽然觉着奇怪,却也没打破砂锅直接问。两人间的交集无非就是庄严,她想看看这小孩到底要做什么。
没多久她就知道了,某天下班,她骑着小电驴开出派出所大门,就见面前蹲着一只耷小金毛,金毛不停冲她摇尾巴,嘴里还叼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杯似乎是奶茶的东西。
庄媛:“……?”
一边等候已久的楚沉从树后走出来,将那杯奶茶递给她,“姐姐,能请你帮个忙吗?”
“我能帮你什么?”庄媛纳闷道。
“庄严不想去国外,我猜你应该是知道的。”楚沉开门见山道:“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让我和他分开,那我觉得没必要,因为这个条件不可能成立。毕竟距离改变不了什么,只会浪费我和他的时间而已。”
庄媛:“……那你的意思是?”
“我想请你帮庄严劝劝你们的父亲,我估计他现在正焦头烂额呢,脑袋都疼大了吧,”说起庄严,楚沉难得露了点笑意,“不过他啊,想来想去估计还是老办法。”
庄媛表现出一丝好奇,“什么老办法?”
楚沉懒洋洋地,嗓音中含有一点笑意,“先卖乖,卖乖不成就发火,我怕起反效果。”
庄媛细细一想,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就庄严那一点就炸的少爷脾气,的确是这样。
比起庄显睿,庄媛其实并不反对这个男生和她弟弟。她从小见识的就多,上层圈子都乱,什么样的人都有,所以她做警察还得离沪海远远的,免得哪天捕了哪个认识的朋友,大眼瞪小眼的,那多尴尬。
她对这方面并不像多数人那样敏感,庄严也是她扯大的,比起强行将庄严掰正,回归所谓的正途,她更希望弟弟快乐。
只要双方认认真真的就行,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情。
两人就庄严的脾气性格看似融洽地聊了开来。至于楚沉的请求,庄媛一直没松口,不过照她的态度来看,庄严一时半会应该不会被送走,所以楚沉并不急。
……
只不过两人一致认定的暴躁少爷,这次却出乎意料地乖顺,
当然,这个乖顺指表面意义上的。他听话地到沪海一中就读,进了高二某个理科班,他对庄显睿的一切安排言听计从,唯独一条,他要自己住。
“租房子住外面也好,住宿舍也行,反正我要自己住。”他很坚持,也不装乖了,就颓丧着一副皱巴巴的脸,时不时掉个泪,在家待着眼圈一天到晚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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