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铭心把店里唯一一辆陆地巡洋舰租走了,因为没有预约还多交了钱,现在正在熟悉里面的各种配置。
亲,二月份上高原,有备无患好吧。曲铭心无奈的回他。
牛家勤收拾好后面的东西后坐好系上安全带,才想起来问曲铭心:防滑链买了吗?
没有,看情况吧,真要是需要山脚下有卖的。曲铭心揉了揉手腕,系好安全带又转头问道:OK吗,出发了。
唐桥点了点头,牛家勤在后面指着窗外,颇有些激动的喊了声出发。
曲铭心冲他翻了个白眼,开车上路。
这两年从蓉都到康桥的高速已经修通了,再往西走才是国道。年已经过完很久了,但这一路上的车却还是很少,曲铭心双手扶着方向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牛家勤闲聊。
唐桥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插科打诨,觉得坐在他旁边的曲铭心新鲜又有趣。
在他的印象里,17岁到28岁之间的曲铭心是缺失的,那时他在国外,曲铭心在部队,交流不方便,也没什么需要联系的事情,除了逢年过节互相问候之外,他们基本没什么联系。
当他时隔多年再见到曲铭心时,看见的便是那个因为战友的牺牲而用笑容伪装自己的曲铭心。唐桥其实很想知道这十年里的曲铭心是什么样的,想知道他如何和朋友相处,也想知道他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而现在,往常怎么也看不到的真正的曲铭心因为牛家勤这个曾经的好友而逐渐钻出了厚重的壳子,或许连曲铭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现在的他放松而快乐,没有在市局里那种刻意沉重的伪装,他像是重新拥抱了他人生中最辉煌灿烂的那段时间一样。
如果贺白在这里,如果贺白知道唐桥的想法,那么他一定会发现,现在唐桥的感觉和他当时在运输机上看见曲铭心与昔日战友嬉笑打闹时一模一样。
一种包含了遗憾嫉妒和委屈的复杂的感情。
他们错过了曲铭心最风华正茂的时间,想要找寻他往日的潇洒,就只能通过这些陌生的,却在曲铭心的人生中举足轻重的人来感受。
只不过贺白的感觉出自对曲铭心的占有欲,而唐桥更多的是遗憾错过了曲铭心那么长的一段人生。
牛家勤很快发现了唐桥的沉默,聊天的时候也开始刻意的往唐桥那边抛话题,唐桥无意让曲铭心和旁人知道自己心里那点伤春悲秋,于是很快加入了聊天。
他们用了半天时间赶到了康桥,一路上随着海拔增高沿途的风景也变了模样。最初高速两旁是平原和挂在远处看着触不可及的高山,而渐渐的他们进了山,等唐桥再回头的时候,已经身处大山中心,看不见来时的广阔平原了。
曲铭心在高速出口找了个加油站停车休息,唐桥下车活动顺带上厕所,刚一下车就觉得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凉。
嚯,这边比唐平还冷。牛家勤也下了车,他裹紧了自己的羽绒服,跺着脚哈着白气说。
后面更冷,要不趁着现在还有商场你们再买几件厚衣服?曲铭心只穿了冲锋衣的防风层,身姿挺拔的站在寒风里,双手插兜看着他们两个笑。
买买买。牛家勤冻得蹦来蹦去的,双手缩在袖子里看曲铭心:你是真不冷啊?
我还想问你是不是真这么冷。曲铭心扬了扬下巴,笑的倨傲。
傻子抗冻,我懂。牛家勤摇了摇头,转身上车。
短暂几天的相处让牛家勤逐渐找回了当时和曲铭心同住宿舍的感觉。那会儿他就以和曲铭心打嘴仗为乐,尤其是曲铭心要跟他学语言,有求于人不能动手,相处起来也就格外欢乐。
后来他们因为各自的任务分开,偶尔想起对方来问候一两句,不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依旧是像往常那样吵吵闹闹的。
在首都见到曲铭心的时候,牛家勤一眼就看出来自己这位多年未见的好兄弟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问,只能小心翼翼的帮他。后面他看了曲铭心的档案,知道了他的经历,刚到唐平的时候还有些找不准跟曲铭心相处的分寸。
他怕不经意间伤到曲铭心,也怕曲铭心变得太彻底。
但幸好几天下来,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逐渐回到了当初在宿舍时那样。
牛家勤和唐桥都不是在意衣服的人,他们找商场进商场买衣服总共花了不过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牛家勤和唐桥换好衣服,他们便再次向着目的地出发。
蒋咲愿寄出的那个快递的收件地址在梁州省最西边的镇子里,距离唐古特省界不过几十公里的距离,这个镇子在大地图上都找不到,必须把地图拉到很小的范围才能看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镇子。
曲铭心打算就按着川藏南线的路开,先走到那镇子附近再想后面的路怎么走
从康桥出发走国道向西,就是一头扎进了群山里,这一路沿途百分之八十的路都是盘山路,绕着一座又一座的山上去再下来,艰难的在群山之中向西进发。
这条路七八月份天气好的时候尚且还要担心路况和山顶下雪,现在正值二月隆冬,一路上冰雪交加,放眼望去连景色宜人的群山都看不清,只有遮天蔽日的乌云铺满天空,大雪纷纷,连成一片阻隔远景的天幕。狭窄的车道在眼前伸展开来,几个拐弯后便消失在浓雾和大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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