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培风的脸色更难看了些,他欲盖弥彰的说了句没有,然后在曲铭心了然的目光中咬紧了牙,凶狠地说:的确不是抓他,是抓他儿子!
那个让罗培风他们恨之入骨的毒头在前年就已经病亡,现在掌握着他的全部势力并且对大陆市场虎视眈眈的是他的三儿子吴渡舟。
吴渡舟在中国英国都留过学,很懂为人做生意的道理,他喜欢中国文化,也深知这片土地是块上好的肥肉。
他和他父亲一样,贪婪好赌,他早就不满于自己在缅甸的那一亩三分地,想要找到一片更肥沃的土地,种满他最爱的罂粟花。
毒头在两次暗杀之后认为生命比生意更重要,后面这二十多年,他一直躲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他大幅减少了自己的生意规模和控制的私兵数量,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不再露面。
吴渡舟对自己父亲的胆小怕事很不满,在他继位的这三年里,他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寻找他父亲以前的老部下,打通那些已经荒废多年的运输路径。
他的行动日益嚣张,最终引起了国际刑警组织和联合国禁毒署的警惕。
其实早在吴渡舟上位那天,国际刑警组织的卧底就已经潜了进去,但直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准备进行抓捕行动,没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他们的卧底被发现了。
而掌握卧底去向的那名中国商人,对外号称自己名叫葛云凡的刘雨希,按照罗培风讲述的当年发生的事情,他不信任ICPO和禁毒署是有原因的。
那毕竟是间接害死他两个兄弟的组织。
曲铭心真的和刘雨希不熟,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时候刘雨希为什么帮自己,因此对这次滇南之行反而有些惴惴。
被抓住的那个卧底是夏禾的学生,而对于曲铭心来说,他这辈子最重要的人除了父母战友,就是夏禾和与夏禾有关联的所有人。
夏禾曾经在他怀疑自己的时候将他拉出泥潭,曾经在他迷茫的时候给他指引了方向,可以说如果没有夏禾,就没有今天的曲铭心,更没有现在的雄狮。
夏禾在很多人的生命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是个好人,他也帮助了很多人,因此在他死后,仍然有很多曾受过他恩惠的人在保护他留下来的人。
比如江饮月收留了夏禾的两个儿子,比如帕克公司雇佣了一部分夏禾的手下,再比如现在,单纯是为了夏禾徒弟这样一个身份,曲铭心也要去救那个他素昧蒙面的卧底。
罗培风看出来曲铭心少见的紧张,但他有些不明所以。就像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萧竹案中上面会如此信任曲铭心,把一切都交给他那样。也像他不明白曲铭心的人脉网到底有多广,滇南准备进行的缉毒行动,他都能插一脚进来。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曲铭心早已长大,早不是那个需要他们庇护并崇拜着他们的小屁孩,因此他决定在曲铭心离开前告诉他自己曾经的失败,他希望曲铭心警惕,不要再走上他们的老路。
行了,听的差不多了就赶紧走吧。罗培风不习惯这样伤感的沉默,他又喝了口水,用下巴指了指门,开始赶客:回去收拾你东西去吧,记得你是请假外出不是公派借调,在那边给我小心着点,惹了麻烦就不用回来了。
得令。曲铭心嬉皮笑脸的冲罗培风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罗培风的办公室。
曲铭心回到家里差不多下午四点左右,贺白刚从健身房回来。他站在厨房里喝水,头发上还带着湿气,脖子上搭着毛巾。
他有点诧异的看着曲铭心,问他:不是晚上才能回来?
计划有变。曲铭心对他轻轻笑了笑,走过来先呼啦了一把他的头发,皱着眉有些不满的说:什么天了还湿着头发不吹干,想发烧啊。
贺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有点无奈:这么短,一会就干了。这么早回来是出事了?
也不算,你得跟我出去出趟差。
行啊。贺白点了点头,放下水杯,又拿毛巾擦了擦头发,随意的问道:去哪?什么时候走?
滇南边境,明天一早七点的飞机。曲铭心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吧台上,接过他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贺白有点意外,他微微后仰靠在曲铭心怀里,问:出什么事了?怎么去滇南,还这么急。
详细情况涉密,不能告诉你。曲铭心闷闷的笑了一声,震动透过他宽厚的胸膛传到贺白背上,弄得他有点痒。
贺白于是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曲铭心慢慢停下了手,贺白感受到他的动作,想了想问道:危险吗?
嗯,不危险。曲铭心揉了揉他的头发,把毛巾随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又轻声补充道:大概。
好吧。贺白笑了,他直起身子,转身看向曲铭心,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去不去烤肉?
他猜他这次应该只是单纯去当个说客,没什么别的任务也没太大危险,但是一想到有可能要进雨林,曲铭心就想抓紧最后时间能吃多少大鱼大肉就吃多少。
好。贺白很乖顺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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