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年剧烈的喘息着,他的眼睛通红,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他咽了口唾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监控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嘶吼道:有人吗!我要招供!
审讯室隔壁,曲铭心看着监控中孟庆年癫狂愤恨的样子,手指敲了敲桌面,伸手揉了揉站在他旁边的贺白的腰。
我的宝贝真棒。
曲铭心凑在贺白耳边,咬着他的耳垂低声说道。
而贺白看了他一眼,把手上瞎写的笔录放到桌子上,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再等会吧,等他喊哑了再说。
好,你决定。
第94章
从李连湖听到贺白要把他女儿送到玩具店后的态度,贺白就大概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相当差劲。
他们不是关系融洽的同好,也不是等级划分明显的上下级,更像是孟庆年控制着李连湖和王营,不仅控制着他们自己,还控制着他们的家人。
以孟庆年的背景,他作为一个锻炼得到受过专业训练的退伍老兵,有能力控制并威胁李连湖不是不可能的事。李连湖是一个懦弱又看重家庭的男人,他很怂,他不敢脱离孟庆年的掌控,也不敢反抗孟庆年。
这一点在秦萌的口中也得到了证实,孟庆年曾威胁过李连湖要对他女儿下手,而且估计不止一次,所以李连湖的态度才会有那么大的改变。
所以从医院回来之后,贺白对审讯就大概有了思路。
孟庆年反侦察能力的确不错,身手也可以,犯案多年从没被人调查过,这些就足够让他傲慢狂妄。他是一个自大且喜欢拥有绝对权威的人,热爱用拳头说话,他进部队进夜总会给人看场子都证明了这一点,而那个逼仄的地下室是他掌控欲的体现。
这样的人或许不会在精密的话术诱导下中招,也不会在看到证据后认命,但这样偏执疯狂的人最容易受刺激,也最容易做出报复行为。
睡眠不足强光灯的不断照射和饥饿口渴会使人的大脑迟钝,会让人比正常时更容易受到刺激,也更容易情绪化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贺白看准了这一点,用李连湖和王营做诱饵,不动声色的逼着孟庆年陷入报复心理中,简单施压后,孟庆年就绷不住了。
一切都按照贺白设想的那样,进展顺利。
贺白晾了孟庆年大概半个多小时,才一脸不耐烦的拿着刚才的笔录走了进来。
孟庆年嗓子都喊哑了,熬夜加水米未进带来的体力下降在他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他与凌晨时那个反应灵敏的孟庆年判若两人,整个人都蜷缩在钢椅上,喘着粗气,唯有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着门口,像等待猎物的狼。
说吧。贺白打开灯,把本子和笔往桌子上一扔,揉着额头坐下,翘起二郎腿来,很不耐烦的说。
你不记笔录了?孟庆年用沙哑的声音问。
贺白于是更加不耐烦的一把抓过笔和纸,半趴在桌子上,语气很恶劣的说:赶紧的,我该下班了。
孟庆年将一切交代的都很详细,不光是这次韩遇声的案子,还有之前他曾经下过手的,起码不下十个孩子。
这些孩子绝大部分都已经长大成人,唐桥查过他们的档案,很多孩子长大后都离开了唐平市,就算没有办法离开唐平,很多孩子也选择跑到了城市另一端,用这样的行为来逃避心理上的创伤。
他们很可怜,在年幼时期受到侵犯而无力反抗,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逐渐释怀这件事情,但与韩遇声和向规平相比,他们还算幸运。
按照孟庆年的说法,他没打算杀死韩遇声和向规平,他们只是比以往玩的过火了一些,谁能想到这两个孩子身体素质这么差,受伤发个烧而已,怎么就死了。
他承认自己是在左甜带着韩遇声来店里时起的歹意,那个瘦弱可爱却无法发声的男孩儿激起了他暴虐的欲望。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对孩子们下手了,那天晚上孟庆年抓住韩遇声后便给李连湖和王营打了电话,约好第二天一起享受,而李连湖不甘示弱,提出自己有一个看中的孩子,要带他过来一起。
向规平就这样被李连湖当做战利品拐骗到了这家玩具店。他被孟庆年关在下面的地下室里,与韩遇声一起,度过了噩梦般的四天。
孟庆年的供词证明了许居涵的推测,向规平和韩遇声在那个黑暗狭小的地下室里,的确数次保护了对方,在这样的地狱里,仍然保有着对他人的善良。
而孟庆年说他对这两个孩子互相保护的行为觉得很新奇,甚至他为了看的更有趣一些,会专门殴打向规平让韩遇声来反抗。
而贺白对此的回应是对孟庆年轻轻笑了笑,上前用卷成筒的文件在他下巴上的伤口处再次猛抽了一下。
孟庆年被抽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人却神经质的笑了起来,他视线阴冷的盯着贺白冷笑,目光中的疯狂看得人浑身难受。
韩遇声和向规平因为三个人的殴打与侵犯很快都发起了高烧,孟庆年试过给他们退烧药,但韩遇声和向规平都没有吃,孟庆年懒得管,觉得过两天就会好了。
那段时间他正忙着责骂李连湖,因为李连湖对学校里的孩子出手,导致学校里的老师追了过来。孟庆年在听到秦萌询问向规平的事情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打晕了秦萌将她也关进地下室里,然后叫来了李连湖,逼迫他杀死秦萌然后亲自抛尸,如果李连湖胆敢泄露一点关于这里的事情,他就会杀了李连湖的妻子和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