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狮大名如雷贯耳,即便是对特种部队没什么了解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名字,这支部队是国内最早成立的特种部队之一,是最早借鉴国外方式训练培养的一支部队,也是最早的一批公派去联合国的维和部队。
其他辉煌的战绩因为涉及各种各样的机密,在场的人知道的并不多,但他们和曲铭心一样都看过资料,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连枪都没摸过想象不到那样激烈危险的枪战是什么样的场景,但仍然不妨碍他们对在场的三位军人肃然起敬。
孙群峰也立刻站起来,双手握住他的手,诚恳的说:处理小组组长孙群峰。
时间紧迫,跟在宋书诚后面的那名白白净净有些娃娃脸的特种兵上前一步,敬了个礼便开始了具体的工作汇报。
专业人员的视角与普通人不同,他们根据截获的三枚炸弹推测了目前在逃的那枚大致的爆炸当量和形态样式,接着根据他们在边境逃窜了路线和战斗方式给出了自己的调查方向建议,最后涉及到解决办法方面,那人停顿了一下,锋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平静的说:不建议谈判,如有发现,就地击毙。
手上有血的人谈到人命,即使说话的用词语气都没有问题,仍然会使绝大多数人感到肃杀与威胁。
曲铭心站在后面很欣赏的看着自家人的背影,垂下眼睛,自豪感油然而生。
突地他察觉到什么,猛一转头,便看到了第三位特种兵。
他站在门边,没有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也没有看正在作报告的自己的战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曲铭心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和兴味盎然,即便是被曲铭心发现,也仍然很有余裕的冲他笑了笑。
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舒展和谐,眉眼中正平和,他长得不仅帅,还有一种莫名的书卷气息。他的嘴角也是带笑的,但显然与曲铭心宋书诚不同,他的笑容温和大气,眼睛里也没有那么多坏点子。
跟曲铭心和宋书诚一比,他像是个被光环眷恋的好人。
曲铭心挑眉,上上下下把他观察了一遍。
盘靓条顺,动作懒散中显出精悍来,这是具锻炼的很完美的身体。曲铭心一边看一边点头,心想自家人果然怎么看怎么好。
不过跟着宋书诚来的这俩孩子他都没见过,应该是选训招进来的,没想到现在就跟着宋书诚出来跑了。
叫什么?曲铭心趁着没人注意走到那人旁边,看着与他差不多高但是明显年轻他好几岁的小孩儿问。
陆修宁。他冲曲铭心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正在做报告的人说:他叫白杨。
曲铭心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叫什么,便看见小孩冲着他很是热情的笑了笑:祖师爷,你好啊。
曲铭心眼前一黑,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顿时咳得惊天动地。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投了过来,他摆摆手示意没事,推着那位叫他祖师爷的帅哥出门。
什么情况,什么称呼?曲铭心反手关上门,站在走廊里看着陆修宁。
陆修宁挑了挑眉,语气带着揶揄,毫不留情的卖上司:宋队说的,说您是雄狮的祖师爷,见了面一定得记得问好。
问好就问好,别叫的辈分这么大。曲铭心揉了下额角,觉得头疼。
自己不过离开两年多,队里什么时候进来这么个妖魔鬼怪。
什么时候进队的?反正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曲铭心倚着墙开始跟陆修宁闲聊。
今年年初吧,选训了小半年才正式进队,一进来就出这么个事。陆修宁学着他的样子倚在走廊对面的墙上,看着曲铭心说。
距离不远,曲铭心看得到他眼睛里强忍的痛苦。
他心思动了一下,一瞬间明白了原因。
牺牲那个是你们同期?
对。陆修宁点了点头,笑了一下,我们这批一共进来六个,现在就剩五个了。
曲铭心手指捻了下领口,想了想说:怎么说呢,在咱们队里这事儿真挺正常的。我刚进雄狮那会儿还没扩招,三年收俩人,队里年龄断层大互相之间也不亲,我就跟我同期那个关系特别好。
后来呢?陆修宁抱着手看着他,目光深沉。
后来啊,被爆头了。曲铭心抬手用一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眉心,说:本来该打我的,出门遛弯没带衔,对面狙击手二选一,可能觉得我长得不大像领导,饶了我一命。
他说的轻巧,目光落在对面的白墙上,没有焦点,脸上带着怀念的微笑,似乎是想起了当年并肩作战的时光。
这话说出来难听,不过你得习惯,咱们那个地方,每年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我在那待了8年,送走的人自己都快数不清了。反正兄弟走了,父母就多照顾着点,都是一家人,以后谁照顾谁父母还说不定呢,就咱们这地方,对吧。曲铭心两指并拢隔空点了点陆修宁,问他:进队之后是不是都让你们互相认过家门了?
认过了。陆修宁点了点头,接着像说给自己听似的又小声补充一句:出了事也去看过了。
行,看来宋书诚这小子嘴贱归嘴贱,不该忘的事儿没忘。曲铭心勾着嘴角笑了下,走过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这就够了,咱们这个地方,没人进来的时候是想着全须全尾出去的,照顾好兄弟父母,他们在天有灵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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